「要这样厚度的。」
琉璃匠师将琉璃片接过去,翻转看了看,又用手感受了一下凹凸面,此刻站起身来:
「这烧制琉璃的本事都是王后传下来的,既有需求,那咱做就是了——你要什幺颜色的?」
墨想了想:「我要没有颜色的。」
匠师却摇了摇头:「琉璃做不出没有颜色的。若想要,可以用水晶慢慢打磨,但里头有杂质、裂纹与细丝,恐怕还不如琉璃净透。」
墨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那就只要最浅的颜色。」
匠师点头应下了。
墨在那里乖巧坐着等待,脑子里又有无数想法不停在碰撞,因而从不关注外界事物。
而丹朴小心跟随着,同时也不忘观察这整个琉璃工坊的状态。
说来奇怪,今日所见的几位手艺越发高超的琉璃匠师们,神色却都有些不安。
他记下此事,赶紧趁着匠师推动风箱时向前两步:
「匠师有这般琉璃秘法,来日子孙也不愁没饭吃,倒也是一件好事。」
虽地位卑微,但比他们更卑微的大有人在。
有这样一门手艺,子孙传承下去,总能在咸阳混口饭。
便是累些苦些——哎呀,现如今做什幺不累不苦呢?
便是他这样宫中侍奉的黄门,一天下来,腿脚肿胀刺痛也是寻常。
那匠师瞥他一眼,仍有些神思不属:「还不知来日能不能留在咸阳……」
这话又从何说起?
那匠师却又看了看他:「都说咱们王后多金爱赏,怜贫惜弱,是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