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断根基,你是想灭族啊。」
「师祖,霍家,只剩我一人了。」
青年的目光很平静,语气也没有多少起伏,像是在叙说一件与他无关之事,
「我的父亲殉国了,母亲也在城破的那一天纵火自焚了,我的兄长战至城破也不曾投降,最后被生擒,让兽蛮生食了。
城中的老人说,它们是从我的大兄手足开始吃起,足足吃了三天,这才挖出心肝,分而食之。
霍家全族三百一十九口人,如今只剩下我与我姑姑了。
兽蛮屠了我全族,我为人子,岂能不报此仇?况且,我也想试一试,我能否屠尽兽蛮全族。」
「梵门的那些道理,我不曾了解,就不跟你讲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去复仇吧。」
风时安将手中一直把玩的龙鳞递了过去。
「师祖,这是?」
霍北望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鳞片,这枚龙鳞早已不是当年他送来时的古拙模样,其上有繁星点点,仿佛有一方星空蕴藏于其中。
「这枚龙鳞对我已经没有什幺用处了,你便贴身戴好吧,当做护心镜,或可为你挡一次杀劫。」
将要化成真龙的同族前辈渡劫失败留下来的逆鳞,其价值难以估量,若说有用,的确可以作为化龙路的参照与警示。
可若说无用,那也确实是没什幺大用途,尤其是风时安在细细琢磨这枚龙鳞的星辰道韵,耗尽劫气之后,这枚龙鳞于他而言,就只能当做把玩件了。
当然,论材质而言,这枚龙鳞还可练成一件护道法宝,但风时安作为龙宫龙子,又不缺护道之宝,又何必行如此之事,有失体面。
「师祖,这是我孝敬您的宝物,又岂能收回?」
虽然敏锐察觉到这枚龙鳞已经发生了变化,但霍北望还是下意识推辞。
「你若不取,日后便不要再往我这里来了。」
「徒孙厚颜收下了。」
如此言语之下,已为元极武王的霍北望,只得收下这枚龙鳞,贴心放好,他还不想失去这一处牵挂。
京城王府纵然奢华,但却不是他的家,在他的心间,他只是居住了寥寥数月的乡县府邸,才是他如今唯一的归处。
当今武德帝待他胜过亲子,但这都是因为他展露的武道天赋以及统兵才能,若无这些,这位拥有铁血手腕的皇帝,断然不会如此亲密。
当年在他最为落魄之际,无依无靠之时,师傅收养了他,那也是因为他的天赋,可这位师祖看向他的目光,却截然不同。
霍北望很难说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但这与其他人期待他能够尽快成长,成为可镇一国的元极武王,乃至武尊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