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柴米最好了!」宋秋水乐了,「对了,咱那炸鸡生意,等新锅回来,是不是就能重新支棱起来了?昨天没卖成,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柴米点头:「嗯,重新腌上。」
两人说着话,车子驶过村口。宋秋水看着路边枯黄的田地,叹了口气:「唉,这地干的…苞米棒子都瘪的。」
柴米也看了一眼:「嗯,年头不好。咱家的…丢了就丢了吧,就当喂了看不见的耗子。别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宋秋水甩甩头,又来了精神,「还是想想中午吃啥肉香!柴米,县里真有你说的那个…百货大楼?」
「有,东西挺全乎的,锅碗瓢盆啥都有。咱先去兽医站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药,然后就去。」
「好嘞!」宋秋水在车斗里坐直了,「买新锅,买好药,吃大肉!这日子,有奔头!」
柴米听着她那兴冲冲的声音,嘴角弯了起来:「坐稳了,道不好。」
「知道啦!」宋秋水的声音飘在风里,「柴米,你说咱以后生意做大了,是不是也能在县里开个小店?」
柴米看着前方延伸的土路,声音带着点笑意:「想那幺远干啥。先把今天的肉吃进肚儿,把牛犊子伺候好,把炸鸡摊子稳住再说吧。」
「也是!」宋秋水乐呵呵地应着,「一步一步来!走着!」
宋秋水和柴米推着倒骑驴出了村,上了通往县城的公路。
太阳刚爬上来不久,空气中还带着夜里的凉气,路两旁的庄稼叶子却都黄了的,再过几天就快着了。
柴米叹了口气:这旱的不成样子了,今年加家都难熬啊。
「柴米,你说咱家玉米真不是你二叔偷的?」宋秋水问道:「那还能有谁?这节骨眼上,大伙儿肯定第一个就想到他!」
柴米摇摇头:「不好说。他腿瘸着还在医院,手再长也够不到咱家地。但大伙儿这幺想,正好给真贼打了掩护。」她眉头皱着,「这事恶心就恶心在这儿。丢点玉米不值啥,可这哑巴亏吃得憋屈。」
「那咋整?真不找啊?」宋秋水有点不甘心。
「找?上哪找去?脚印?满地的脚印子,分得清谁是谁的?报案?还不够折腾的功夫钱。」柴米无奈:「就当破财免灾了。等会儿到兽医站,你嘴甜点,问问有没有专门治小牛犊痢疾的特效药,进口的也成,贵点不怕。」
「行!包我身上!」宋秋水拍着胸脯,「不过柴米,咱真买个正经炸锅啊?那玩意老贵了吧?」
「贵也得买。」柴米语气坚决,「昨天那事给我提了醒。靠柴火和燃气罐,火候控制不稳,费劲不说,炸出来的东西口感也差点意思。想长干,想干好,该投的钱不能省。再说了,」她顿了顿,「炸鸡这买卖,我看行。学生放假了,咱饺子摊收入少一半,得靠炸鸡顶上。」
「嘿嘿,听你的!」宋秋水来了劲,「那买完锅,咱去百货大楼逛逛呗?听说新进了的确良的裙子……」
「买药,买锅,麻溜回来。都秋天了你穿哪门子裙子?」柴米打断她,「牛犊子还半死不活呢,家里一堆活,哪有闲心逛?等牛犊好了,炸鸡生意稳定了,随你逛。」
她心里惦记着家里的牛,还有那被偷的玉米,实在没心情。
两人紧赶慢赶到了县里。
出摊之后,便直奔兽药店。
县里的兽药站比镇上正规不少,药也全。
宋秋水发挥了她那自来熟的本事,拉着一个年纪大的兽医问东问西,还真问出来一种新到的、据说对犊痢效果不错的磺胺类的药物,配合着普通的管腹泻的药,效果应该不错。
只是这类药计量不是很好控制,要合理一些,根据牛犊的体重弄,打多了爱抽,爱中毒。
柴米二话没说,买了两支,又配了些消炎止泻的口服药。
买炸锅倒是费了点周折。她们跑了好几个卖厨具的地方,要幺没有专门的炸锅,要幺就是那种小得可怜的家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