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就那些了!我……我吃不了那幺多,就……就想着存点……」柴忠明眼神躲闪。
「放屁!」刘小春把他掼在地上,「你他妈属耗子的?存粮过冬啊?肯定还有!钱呢?卖的钱呢?」
「没卖哪来的钱啊!」柴忠明哭嚎起来,「我真没钱啊!那玉米……玉米全在地窖里,你……你都拿走!都给你!算二大爷补偿你的行不?」
刘小春气得直哆嗦:「都给我?顶个屁用!老子要现钱!二百块!三天!三天后柴米那活阎王就得来拆房!我他妈上哪弄去?」他越想越绝望,看着地上窝囊的柴忠明,一股邪火又冲上来,擡脚又要踹。
「嗷——杀人啦——刘小春杀人啦——脑瓢开瓢啦——」柴忠明扯着破锣嗓子嚎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闭嘴!你个老不死的!」刘小春又急又怒,上去捂他嘴。「快点给我钱,不给我弄死你。」
柴忠明不敢喊了,生怕刘小春这个狗东西打死他,不过要钱没有。
反正一分钱也没有。
刘小春在柴忠明屋里翻箱倒柜,但是一毛钱也没找到。
随后刘小春抓着柴忠明头发,恶狠狠的说:「钱呢?别逼我打死你。」
柴忠明眼神闪躲得更厉害了,捂裤裆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没……真没有……我……我穷得叮当响……」
刘小春眼尖,猛地注意到柴忠明那只紧捂着裤裆的手,还有他脸上那瞬间的慌乱。他脑子嗡的一声,一个念头炸开——这老东西,钱藏裤裆里了!
「艹……你妈的!」刘小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顾不上疼了,饿虎扑食般扑上去,一把死死攥住柴忠明捂裤裆的手腕,「老不死的!你他妈属耗子的!钱藏裤裆里是吧?给老子拿出来!」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掰柴忠明的手。
柴忠明杀猪般嚎叫起来:「哎呦!放手!放手啊小春!没有!真没有!救命啊!你要抢我棺材本啊!」
「棺材本?!」刘小春眼睛更红了,指甲都抠进柴忠明肉里,「你他妈还有棺材本?老子替你扛事要被打死了,你藏着棺材本看热闹?!拿来吧你!」他发了狠,用膝盖顶住柴忠明肚子,另一只手硬生生去掏他裤裆。
「嗷——!」柴忠明疼得直翻白眼,感觉裤裆都要被撕烂了。
刘小春哪管这些,手乱掏乱摸,终于摸到一个硬邦邦、用破布裹着的小包!他用力一扯!
「嘶啦!」一声,柴忠明的破裤子被扯开个大口子,一个油渍麻花、用破布和皮筋缠得紧紧的小卷掉在地上。
柴忠明像被抽了筋,瞬间瘫软,发出绝望的哀嚎:「我的钱啊……我的钱……」
刘小春喘着粗气,一把抓起那小卷,三两下扯开破布和皮筋。里面皱巴巴、油腻腻的,卷着厚厚一沓钱!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还有毛票,一股子汗馊味和牲口棚味儿。
刘小春飞快地数着,眼睛越来越亮:「……一百……一百二……一百五……操!一百八十七块三毛六!」他猛地擡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面如死灰的柴忠明,声音嘶哑又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老不死的!你他妈真行啊!一百八十七块三毛六!还说没钱?!」
柴忠明瘫在地上,浑身哆嗦,只剩下哼哼:「还……还我……那是我的……我的棺材本啊……」
「棺材本?」刘小春把钱死死攥在手心,感受着那厚实的触感,冲着柴忠明啐了一口,「呸!老子替你扛揍、赔猪、打欠条的时候,你咋不想想老子的死活?这钱,就当老子替你扛事的辛苦费了!」
他踹了柴忠明一脚,摇摇晃晃站起来,攥着那沓沾着血和汗的票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柴忠明家破败的屋子。
随后刘小春翻墙回家。
刘小春虽然把柴忠明打了,而且大半夜的动静也挺大,但是也没人出来管闲事。
这两家都是落魄户,根本没人搭理。所以刘小春也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