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人相比,草总是脆弱的,今日鲜妍盛放,明日便会凋零。为了延续它们的期,也是为了将之物尽其用,莳之人有许多法子可用,千奇百怪,绞尽脑汁。
“道友可知,这世上还有一种,名作牵心?”
她停下脚步来,目光中盛放着欣喜,像个迫不及待与人分享见闻的孩童。
“牵心之为灵药一种,喜暖喜光,香浅淡,在盛开之时采撷干制,磨粉后服用可祛除体内寒湿。因着并不珍贵,故在凡俗百姓之中也很常见,父母将之纳作香囊,赠予子女佩戴,所以作牵心挂肚之意。
“可想要牵心开却并不容易,此生性孤僻,若将之种于田圃,则十里之内不得再有另一朵牵心,否则两者必然争夺养分而置双双枯死。但牵心之本身又生而双苞,叫莳之人不得不小心养护,好将冒出头来的苞及时剪去,保证一苞独生,直至开可采。
“假使新生苞未被及时剪去,留过一日一夜之后,那株牵心便就再无法开了。”
赵莼也未再往前走了,她默然而立,似是对此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轻声问道:“如此岂不可惜,便没有补救之法了吗?”
“道友却是料事如神,”王芙薰盈盈一笑,“十五日后,在两朵苞即将由盛转衰之前,将其中一朵剪去,碾碎了埋入泥之中,即可起死回生,使牵心层层绽放,药效也当数倍于以往。”
“真是可叹可怜之。”赵莼轻叹出声,心中却毫无感触,平静无波。
王芙薰却不要她有何感触,只仿若回过神来一般问道:“与道友聊起这些琐碎事情,倒是误了当前大事——”
“无妨,”赵莼摇了摇头,目光像一把悬起的利剑,“我早已寻到此间出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