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赴提起心神,暗暗又有了些揣测,只等那金光在殿中跳转一番,道出口来的声音却仍旧出人意料。
听他道:「今朝拜访不好露于人前,这才出此下策,便望萧道友宽谅贫道一回了。」
萧赴听后,不由高高扬起眉头,复又压低了声音道:「不料是封掌门在此,倒让贫道有些惶恐。」
沧山之盟后,两大仙门也是亲密了一段岁月,此后各行其路,难免有所分歧,但明面之上,彼此间也是互为友盟。只是封时竟此人不比其师崔宥,乃是个摸不透底细的深沉之辈,萧赴与之少有往来,便也不知他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何况以两人这般身份,眼下都已到了举足轻重的地步,封时竟掩人耳目至此,饶是萧赴见了,心里也不觉抖了一抖。
那道金光静了片刻,忽而向前行过一段距离,有声音传出,道:「既已被萧道友认出,贫道也就不作遮掩了。
「你我都知道寰垣千方百计炼出异人,正是为了筑起祖师口中的天墟关。为此,石掌门有意要舍云阙山一派,一是因为此派根基浅薄,最易动摇,二则是此派毗邻镇虚,待那寰垣入界而来,便好借渊下大妖之力,将其拖入神渊。
「我虽不知石掌门与几位大妖之间做了什幺约定,但事成之后,天墟关会落在谁的手上,想必萧道友心里,必然会比我更清楚。
「若非如此,道友又怎会为那定仙城熬心熬神呢?」
方听到此处,萧赴眼神就已锐利起来,其嘴角耷拉向下,目光逼视前方,心中翻来覆去,却猜不透封时竟对渊下之事究竟知道了多少,因而微微吸气,语气已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言道:「封掌门远道而来,有些事情便不如直说了罢。我谋取定仙城确是为了私心不假,但贵派要逐异人北上,此般做法,又何尝不是为了夺下天墟关来?
「我派掌门意在云阙,便只要筑成此关,再凭那功德簿赏配各宗,天下大势便可尽归太元,自此位居诸派之首。而我之种种,不过想从中分一杯羹,说来也是宗门荣辱系于一体,何必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行此万险之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