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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人冷笑一声,道:“你就编吧!都有人瞧见了,春天的时候,那贼奸项元带著梁严一起在外头走动,还说是他儿子,总不会是看错,听错了吧?”

朱展愣了愣,马上就道:“梁严只是跟著姓项的进京罢了,因他……”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顿。

对面人见状,哈哈大笑,道:“他什么?你说啊?你都编不出来了!”

“就是烂人!爹烂,梁严这个儿子也烂!”

“老鼠生儿会打洞,说不准梁严以后也会帮著拐子逃跑!未必他也要当拐子去!”

眼见对方句句带梁严,朱展一时也再顾不得那许多,话赶话一样,忍不住把自己偷听来的话学了出来。

他大声道:“喂!你们嘴巴放乾净点!梁严他爹是个鏢师,因他救了姓项的命,项家人想要好名声,才假装要认他做义子,其实根本没认……”

对面一群小子纷纷冷笑。

“你编啊!你再编!挣著眼睛说瞎话!”

方才语气最冲那个,嘴也最快,骂道:“你闭上狗嘴吧——梁严他爹根本就是流脓的蛆!这梁严一门都该死!”

“叫你嘴里放乾净点!都说了不是一家人!你骂项元就骂,別带梁严!”

“我就骂,我就骂!梁严,梁严一家!流脓的蛆!流脓的蛆!!”

朱展怒火中烧:“我好好说话你学不会听,挨打了才肯听是吧??我就要使拳头了!”

“你使啊!你有本事打我啊,你不打算我输!”

眼见对面人贱极了,耳朵跟聋了一样,句句挑衅,朱展再忍不住,握著拳头,猛得衝上前去,把对方一把扑倒,坐在他身上,举著拳头就往下砸,骂道:“你再骂!都说梁严跟姓项的没关係了!你骂他爹做什么!”

对面人愣了一下,到底习武的,急忙把脸一躲,总算躲开了正拳,仍旧给拳风擦伤了半边脸,一时反应过来,嘴里叫囂,手上动作却不停,架著胳膊,一个翻身,把朱展掀翻在地。

两人在地上滚来滚去,扭打起来。

两个小子年龄相仿,其中朱展自小屠门长大,肉管够了吃,人就长得膀大脸肥,对面则是多习了半年武。

一个靠体重同蛮力,一个靠技巧,先是靠技巧的占了上风,打著打著,时间久了,气力显出重要性来,倒叫朱展翻过身,將对方压住。

从来势均力敌最容易打出真火,边上一干人等先还看热闹,看著看著,忽觉不对。

那朱展一只眼睛乌青了,也就算了,对面自己人也嘴巴淤了,满脸的血,也不晓得哪里受了伤,诸人这才慌忙上前,欲要去拉,又无从下手——二人齜牙咧嘴,滚得太投入了!想抓都找不到把手!

正当此时,后头不知谁人叫道:“別打了!成师父来了!!”

一时满场人都慌了神,忙叫道:“快!快住手!”

然而已经晚了。

徐家武馆有个规矩,师兄弟之间不能私下较量,一旦交手,必须有至少一个教习师父在边上看著,讲究点到即止。

眼下两人打成这个样子,那成师父一走近,就看出不对来,怒喝道:“在干什么!都给我住手!”

他一面说著,一面上前几步,又喝骂左右人道:“都愣著干嘛,干看他们打架斗殴??真出了事,你们一个跑不了,全给我关禁闭去!”

一时眾人一窝蜂涌上,强將两人拉开。

朱展捂著眼睛,对面那人擦著鼻血,互相仍旧不肯放过,被架著了,还拿腿互相踢,被成师父拿著棍子一人给了两下,方才老实了。

他道:“怎么打起来的,就在这里说清楚!”

对面人吐了一口血沫道:“师父,我没错!梁严他爹帮著拐子逃跑,还要改名改性,我看不起那样孬种!不过说了几句真话,那朱展就来打我,我好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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