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点头,正因为发现了这处伤,他们才认定谢相是被他人所害。
不过这也是许怀义觉得蹊跷的地方。
伤口不深,当时袭击相爷的人,要么下手的时候有所犹豫,要么力道很轻。许怀义更倾向于第一种。
谢易芝向自己的父亲下手时,最后一刻难免有所动摇,一些弑亲的案宗里,常见这样的情形。
年轻仵作看向许怀义:“许寺丞是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许怀义摇头,他之前没这样觉得,但今日他再次提审谢易芝的时候,发现谢易芝个头很高,至少高过谢相爷半个头。
那一刻,他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只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相爷被击打的地方,对于谢易芝来说有些太低了。
但谢易芝分明在后面的口供中,承认他亲手杀害相爷。
许怀义想着又看向老仵作:“你说枕骨的伤痕乃从下而上的击打伤?”
老仵作颔首:“伤口击打之处最重,我仔细查验过伤痕,因此得以判断。”
所以,高个子的人,怎么能从下而上施力?
老仵作继续道:“除此之外,相爷胸骨内侧嵌有铁质断刃一截,与心口位置相符。”
“刃尖略向上翘,力道应当也是由下至上,顺隙推入。肋骨近胸骨处有浅细锐器划痕,且不止一道。”
“可以推断那些伤痕,系刃尖反复滑动所致。”
许怀义眉头皱得更紧,现在看来胸口是致命伤,这两处伤痕,勘验之后,得到的结论都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