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盯着曹仵作不说话,曹仵作知晓自己必须得说出些什么,否则许怀义决不会改变主意。
“我说,我都说……”
虽然下了决定,曹仵作还是等到稳住心神,才说出来:“吩咐我做事的是时任中牟县知县,现在的监察御史朱亭。”
“朱亭他……”
曹仵作声音愈发艰涩,又不得不停在那里。
“朱亭是朱宏的胞弟,”许怀义替他说下去,“而朱宏是谢相爷的门生。”
曹仵作浑身汗毛都跟着竖立起来,因为许怀义一语戳中了关键所在,也是他最不想提及的那桩事。
许怀义道:“你听了朱亭的吩咐,去谢家验尸,伪造尸格。”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没有继续下去,曹仵作知晓,因为重要的案情需要出自他的口。
曹仵作吞咽一口,终于道:“当时是朱亭找到我,让我去谢家庄子上写一份尸格,我并不知晓到底做些什么,直到来了这庄子上之后,听……听……谢家的管事说,谢老夫人因心疾过世,让我验尸的时候小心些,莫要坏了老夫人的体面。”
说到这里曹仵作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我听得这话松了口气,以为捡到了好差事,因为有些大户人家女眷过世,不想让我这样的仵作沾手尸身,我只要远远看几眼,将文书写好,就能得到一笔赏银。”
许怀义问道:“你看到了谢老夫人的尸身?”
曹仵作点头:“谢家原本没想让我看,只是将我带到主屋,给了我一份郎中的脉案,让我对照着出具文书。”
“我没有多想,毕竟那是谢家,以谢老相爷的地位和名声,我怎么可能去质疑什么?可能是天意,就在我写尸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