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利落地上了马车,没急着去开木箱,先打量脸孔发红眼睛竭力睁大的时砚:“你昨晚喝了多少酒?”
时砚轻描淡写地应道:“也没喝多少。李将军兴致高昂,我在一旁作陪。”
想从辽西军买兵器,少不得低声下气说尽好话,陪李将军彻夜饮酒这等小事,不值一提。
裴青禾心中有数,低声道:“辛苦你了。”
时砚笑道:“辽西军常年从时家买军粮,我和李将军也相熟。陪他饮酒又不是第一回。顶多就是醉个一两日,没什么大碍。”
“此次我带来的金银,一共买了五百把长刀,两百支长枪,另有五十具弓箭。兵器好坏我不太懂,也不便在军营里挑三拣四地验货。一共十五个箱子,正好放了三辆马车。这里有三个箱子,你开箱瞧一瞧。”
还是那句话,说谢谢太见外,也太轻飘。不说也罢。
裴青禾看一眼时砚,然后伸手开了木箱。
这一箱里放的是长刀,第二个箱子里放着弓箭,扁长的箱子里放着长枪。都是簇新的,闪着幽幽寒光。
裴青禾的眼眸骤然一亮,嘴角扬了起来,爱怜地抚摸刀柄:“这都是兵部督造出来的兵器,算不得神兵利器,在战场也够用了。”
摸过刀柄,又去摸弓箭长枪,目光温柔极了。
时砚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李将军特意嘱咐,此事绝不能声张。京城正打仗,乱得很。短期之内不会再有兵器送来。这买卖,也只能做这一回。”
裴青禾愉悦地笑道:“有这一锤子买卖,就已足够了。”
“这些兵器,加上裴家村原有的兵器,够装备一千人。等明年春日,我领人进山剿匪,再从各山寨里缴获一些,就能拉起一千多人的队伍。在乱世,也足以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