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离去,留下了一地的尸首和鲜血。
一群乌鸦在天上盘旋许久,小心翼翼地飞落,欢快地啄了起来。山林里蹿出几只豺狗,张口大嚼。
一天一日后,裴芸一行人策马进了军营。
包大夫领着几个军医冲过来。能走能动的伤兵自己去伤兵营,不能动弹的,用简易的木架抬过去。
裴芸伤势不重,到了伤兵营帐后,对满面忧色的包好道:“我没有大碍,你先替重伤之人治伤。”
来北平之前,两人就定了亲事。这半年多来,两人朝夕相伴,感情迅速升温。包好知道裴芸的脾气,按下心中焦灼,手脚麻利地为伤兵清洗伤口缝合包扎。
这五年多来,他一直都是裴家军的军医。每日都有伤兵,他医术不算如何高明,治疗外伤却十分熟稔。
伤兵营帐里挤满了伤兵,军医们忙得脚不沾地。忙到了深夜,伤兵们大多睡着了。包好才来了裴芸身边,柔声低语:“我替你看看左肩的伤。”
裴芸嗯了一声。
剪开伤处的衣物,露出血糊糊的伤口。包好心疼又难受,红着眼默默为裴芸处理伤势。
裴芸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竟还笑得出来:“受伤的人是我,我都没哭,你流什么眼泪。”
包好将绷带裹紧,声音哽咽:“我没用,不能随你领兵打仗,看着你受伤回来,心里难受得很。”
顺手为裴芸擦去汗珠。
裴芸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脸孔,心中一动,忽地凑过来,在他唇边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