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一个接一个地喊起来。单县令有些不安,高声提醒众百姓不要乱喊。这等事传到年轻的天子耳中,就会惹来天子忌惮,绝非好事。
可惜,亢奋激越的百姓们眼中只有裴青禾,压根没人理会单县令。
裴青禾扬手下压,叫嚷的百姓很快住口。
“天晚了,大家都回去吧!”裴青禾微笑着说道:“有力气的,明日可以来城门这里,帮着搬运石料木料。”
百姓们高声应了,依依不舍地散去。
单县令唯恐百姓拥挤踩踏出事,高声指挥。待所有百姓都散去,喊哑了嗓子的单县令过来了,拱手深深作揖:“下官代徒河县三万六千百姓,谢过裴将军!”
裴青禾注视着单县令,缓缓道:“从今岁起,徒河县就归我裴家军治下。裴家军只收三成税赋做军费。”
单县令一拜到底:“是,将军。”
……
大火烧了一夜,染红了半片天空。
这一夜,徒河县内,不知多少人激动得难以入眠。
裴青禾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一张张熟悉的脸孔。他们鲜血满面,痛苦哀嚎着。他们都在祈求地看着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将军救我”。她奋力挥刀冲上前,他们却已闭上眼。
最后,凝结成一张含笑死去的少年脸孔。
从噩梦中醒来,裴青禾枕畔被泪水湿了一片。
隔壁床榻上的裴燕睡得沉,呼噜个不停。
裴芸也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