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的异样,也就瞒一瞒粗枝大叶的裴燕。裴芸看出来了,心思敏锐精明过人的时砚又岂会看不出来?
时砚什么也没问,默默陪伴相送,到了军帐前,才低声道:“你好好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裴青禾鼻间又有些泛酸,自嘲地笑了一笑:“没想到,我需要你们轮番来安抚。”
时砚从不在人前和她过分亲昵,免得损了裴青禾身为将军的威严。哪怕此时心中溢满了怜惜和感同身受的痛苦,依然站在两尺外,低声道:“青禾,你也只是血肉之躯,一样会受伤,身边人战死会伤心痛苦。”
“你太疲倦了,去睡一觉,明日就都好了。”
裴青禾抬眼,和时砚四目对视,慢慢应了一声。
时砚就这么在军帐外守着,裴青禾独自躺在床榻上,闭上双眸,倦意如潮水般汹涌,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次,没有噩梦侵扰。
再次睁开眼,已是四更天。
军帐外响起裴芸的声音:“青禾,辽西军派人来求救兵了。”
裴青禾倏忽清醒,翻身下榻,快步出了军帐。凉爽的夜风迎面而来,裴青禾目光明亮锐利,就如被惊动的猛兽:“将送信的人带来。”
她终于熬过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