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年岁的原因,程大老爷与程行龃看上去并不相似,程大老爷身宽体胖,圆圆长长的脸上的肉挤占了眼睛的存在,只能将他的五官看到一个模糊的大概;
而程行龃却正当时,二十四五的年岁,万事无忧,风华正茂,像段氏更多一些,皮肤白皙,眼眸狭长上挑,眉梢一动便似那秦淮河被春风吹拂的涟漪。
程行龃垂眸,语声温和:“月娘——”
悄然换了称谓。
“月娘,你为程家奔赴牺牲,程家必然全力回护你。若程家不回护,我作为表哥,也必做你无坚不摧的后盾。”
程行龃以不容置疑的态度道:“你骨董庄子里的人,我们都不动,前路种种你艰辛难捱,我们都借过不提了;往后万事皆安,月娘,你放心。”
放,放你娘的——
月,月你娘的——
贺山月感觉王二嬢快要附身了。
忍住,忍住。
贺山月深吸一口气,闪烁眼睫,盈盈抬眸,便见程行龃的脖颈,筋脉就藏在皮肤里跳动——如果刀刃磨得薄一点、她对得准一点,一剑抹了喉,程行龃的仇,就此债消。
贺山月手紧紧扣住掌心。
不行,不行。一剑封喉,对他是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