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嬢一愣。
她们四川有种剧目叫川剧,有种绝技叫变脸。
山月不用学,可以直接当名旦。
山月步履轻盈婉和,低眉垂目至知母堂门口,竹帘子低低垂下,光影婆娑间见里屋人影晃动,黄栀和黄芪都恰在门口值日,黄栀见是山月,忙将手藏在袖兜里使劲摆了摆,意思是叫山月先回去。
而黄芪却眼下两圈乌青,眼角发红,整个人看上去疲惫又憔悴。
山月颔首同黄芪问好。
黄芪打起精神看了山月一眼,只觉胸腔翻江倒海。
不过苏州府山塘街出身的穷酸画师,爹娘都不详的野种,如今也是穿红黛绿金贵起来了!
反观她——前日夜深,太太叫住她,说要给她备上二百两的嫁妆,要她风风光光嫁给个临近八十的老爹!
太太说过,她会有好结局的啊!
她的好结局就是沦为要死男人的玩物吗!?
等那老爹死了,她会不会被正室或儿媳发卖出去?抑或是像个礼物一样送东送西,变成一个破破烂烂的石偶!?
而这个怯弱可怜的贱种,有极大可能将嫁入京师豪门,顶着程家精心给她编织的身世,做高高在上的正房太太
黄芪目光戾得含了深井一般的怨。
山月只作不知,温笑着提了提手臂:“太太的斗篷忘记在车厢了,我给太太拿过来。”
黄芪眼风瞥了眼银月贝制成的明瓦窗棂。
此时,大老爷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