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郁这番话说得有些急促,语音便更加虚浮:“程家偏偏药材真假混卖!”
山月想起前些时日,老陆腾空翻墙递进来的那封回信:“‘市面上,假药横行,尤其袖珍医馆和乡径药堂,其中充作当归的假药名为独活,充作海金沙的假药名为红砖粉,药堂从中牟利,而假药服下,轻者无恙,重者患症加剧’”。程家在售假药材。
山月一点也不惊讶。
程家干出什么事来,她都不惊讶。
她预想的是,拿到管事权后,尽力收集罪证,再迎头一击,却又忌惮于柳大人与程家一丘之貉,对此还在深思。
如今这位程行郁说,北方痢疾已起,伴随寒冬渐至,瘟疫将向南方蔓延,而程家真假药材混卖,一旦瘟疫下行侵袭南直隶,当药石无效后果自不堪设想。
山月声音低沉:“那你,回来想做什么?”
程行郁不假思索:“我自长鸣山回来,路途十五日,若已有瘟疫入城,便要向众人发出程家售假的警醒,纵有人已买了程家的药材,也可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延误治病良机;若万幸瘟疫未至,便是我杞人忧天,皆大欢喜。”
山月听完,看少年目光灼热、唇色发白,语声急促间甚有几丝咳喘,却眸光灼热、气度纯善。
山月别过眼,低声道:“为何?”
程行郁不明:“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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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体不太好吧?既已逃出程家,又何必舟车劳顿,重陷程家这个泥坑?”山月举目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