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哭:“是!善堂派了好多人!白天凭户籍名帖和里长签印放药,一人一患三剂药;晚上接诊.好人和病人分开去,不能打照面.”
接连死人后,城中许多郎中都大门紧闭拒不接诊了,郎中也是人,也怕死,都想保命。剩下的几间药堂郎中“望闻问切”也只望只问,不切不闻.
这个大夫竟敢靠近病人施针!
妇人不知怎的,竟生出了几分挣扎的希冀:或许她能活,也说不定?
***
程家的善堂就设在四方街外,根竹竿支起大棚子,拿泥巴糊了三四个灶台,火旺青烟四冒,其间独坐一袭素衫麻衣的白裳郎中,面蒙罩纱,身后四五个帮手以跑代走,下雪的天,额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细汗。
夜幕降临,未染病的好人被驱散开来,撑不住的病患趁夜色出门瞧病。
病患长长两条龙排过拐角,男子一行,妇人一行,妇人下针在棚屋之内,哭声、呻吟声、喘息声满溢于耳。
程行郁坐于案桌之后,面纱之外的双眉紧蹙、目光深沉,找准穴位后微颤着扎下,又连下几针,病患竟觉持续翻涌的呕意陡然平息下来!
“这是为你止呕,三刻后至后堂服药,明日傍晚再来。”程行郁将用过的银针放置沸水之中,扬声:“下一位!”
话音刚落,队列中传来惊声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