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若一方兵士中新兵居多,那么敌方会连夜在战场上铺陈叠放上千具形容可怖的尸体,意在突破从未见过血的新兵的防线——防线被破,战争结果便显而易见。
第二次开门,是门口的婆子没一会儿开了门,谦卑躬身赔罪:“灶房大意了,厨娘随手将血腥的玩意儿放在姑娘食盒里了——”婆子替换掉食盒:“这才是您的午饭,您慢用,您慢用。”
这饭,不能吃。怯懦胆小之人,这个时候,不可能吃得下饭。
山月将食盒推开,双腿盘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厢房隔音太好,她听不见文氏的动静,亦无法判断这一招有没有给文氏耍:多半是有的,叫人无意义的焦灼等待、砍下的鸡头、染血的砍刀这些步步紧逼,不可能只考验她。
单独的考验,是没有意义的。
天渐渐黑下来,说好的第五日,快要转瞬即逝。
终于门被敲响。
秋桃张惶地一把将门打开。
婆子躬身:“柳姑娘,劳您移驾至正院堂屋。”
山月低眸,单手拎起裙角,抬脚跨过门槛。
秋桃像感应到什么,一把扯住山月的衣角,带了哭腔:“您早点回来。”
婆子言笑妍妍:“瞧桃姑娘说的话,你也去,主仆二人一道去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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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立时横眉,一瞬之间,在婆子目光回转之前收回目光,压低声音道:“走吧,秋桃。”
至堂屋时,文氏已至,许是被等待与血肉模糊的鸡头吓着,整个人弓腰耸背,缩坐在左下首。正中砍位端坐一姿容姣好、面目玲珑的妇人,妇人下颌尖尖,面容白皙,一双弯弯的柳叶眉黛青不化,穿着身正红色蹙金丝福禄寿三翁褙子,下着青绿苏绣缎面细马面裙,梳的牡丹髻,头发拢于头顶挽单椎,别一对金累丝镶宝石情欲镂空鸾鸟牡丹掩鬓,团锦簇、富丽堂皇,却看着端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