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早在八年前,就该同您说——”
再次俯身而下,额头碰到光洁凉沁的地砖。
滴水之恩,尚且要铭刻。
更何况,救命之恩。
“谢谢您。”山月轻轻阖眸,语声哽咽。
谢谢你,谢谢你们,让一个破碎的、惶惶然的躯壳,一点一滴聚合。
王二嬢拿手背捂住嘴,呜咽呜咽地哭。
自城东绸缎庄子而出,天色沉沉大变,似有狂风骤雨即将落下。
冲藕粉的氤氲热雾,带着懵懂的甜腻,在昏黄的小摊蓬伞油灯下,环绕成一圈薄泛白光的柔纱。
冬天没有恼人的蚊蚋,却有寒风与迎面的霜雪。
山月围拢衣襟口,防止风雪灌入本就发凉的躯体。
她抬脚跨过绸庄的门槛,头高高昂起,手指向上擦,将眼角藏的泪拭干净。
三月十日。
时间不多了。
三月十二日,便要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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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月再向城西的程记药铺而去,远远看,药铺中亮着油灯,程行郁着麻衣粗布,靛青色的布带将头发束于身后,在小烛灯下,眸光亮亮的,如两只藏匿于深海的明珠,低头不知抄写着什么,身形瘦削却神容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