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上路了”,说得跟奔丧似的。
柳合平不敢再开口,秋氏则忙张罗起来。
山月早已穿戴妥当袖衫、鞠衣、贴里、霞帔、马面裙、五翟冠并缀了玉坠的绣鞋,清早刘阿嬷折返回柳家,亲手帮山月开了面,脸上敷了层厚厚的粉和胭脂,眉毛粗黑,唇色通红。
很符合大家对新嫁娘的期待:喜庆、热闹,且愚蠢。秋氏长子背着蒙上红盖头的山月,自后宅出二门,过游廊绕影壁。
鞭炮声愈发响亮密集。
山月眼前是一片红彤彤的喜色。
红色,随着后背的颠簸,而上下起伏。
像陷入了一汪无声无色的血水中。
红盖头被风轻轻吹起一角,像是迷幻的梦,山月好像从缝隙看到人群之中的程行郁。
少年神医粗布麻衣,平定安静地站在不远处,身旁便是一簇又一簇围观的、一无所知的民众。
他身上好像有光,有淡淡的温和的光晕,将他与诸人区别开来。
山月右手不自觉一紧。
少年动了动嘴,简简单单两个字只能由嘴型传递给红绸之下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