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嘴里嚼着肉,丝丝缕缕的羊肉贴着口腔,没有味道,但带着火热的温度。
山月抬眸,轻轻“噢”了一声,一敛眉却见桌上竖着一封折信。
山月一手拿筷子,一手用食指轻轻压开。
上书短短个字——“我拟丁忧”。
与其人性情截然不同,字形收敛,笔锋有力但温润,习的是瘦金体,至瘦而不失其肉。
不似其神,但似其人。
山月拿筷子的手停靠在桌上,眼睫微微一颤。
薛枭猜到了松山寺之行的目的,并已做好配合的准备。
山月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筷子斜放在碗边,目光牢牢落在这四个字上。
隔了一会儿,山月方埋下头加快吃面的速度,又快速换了一身麻衣孝服,去小厨房蹲在灶前盯着红旺旺的柴火熏眼睛,熏得眼睛一边流泪,一边微微发红后,方起身穿湖心长廊至北府。
山月刚过侧偏门,便被突如其来蹿出的身形拦住。
“嫂嫂嫂——”
薛晨一身麻布孝衣,怂肩佝腰,眼下乌青,眼圈红肿,素日讨喜的白嫩圆脸如今下腮多了一层疲惫的青茬,声音如像哭出来:“嫂嫂,我知道你也是‘青凤’了!”
山月停下脚步,不动声色地歪头看向他。
“干娘同我说了。”薛晨佝着头,眼神向上翻,显得眼白特别多:“我母亲也是求你,求你看在出身相似、身不由己的相似境遇上,救救母亲,救救母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