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场?
上场?
上什么场?
常豫苏一整个白天始终昏昏沉沉,时而冒虚汗,时而打摆子,时而舌根抽搐到眼皮外翻,却再没有人管他,甚至那扇门都未曾再打开。
他没有心神去细想这是哪里?晚上有什么?这些人是谁?
他也看不见天色,只能听外头突然之间锣鼓喧天,多了人来人往的嘈杂喧嚣,紧跟着铜锁被打开,门向外大大敞开,他又被罩上了黑布,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押他出去,没走两步,后背就被猛地一推,紧跟着面具外的黑布也被揪了下来!
常豫苏陡然见光,眼皮不自觉地抽搐几下,待睁开后才看到自己身处何地。
他在角笼里!
鸟笼一样、铁丝扎成的角笼里!
笼中四下都是尖刺,笼子外是一层又一层的人!
这群人双眼亮得出奇,或光着膀子,或绑着头巾,都随着鼓点,举起手臂,像看到肉的恶狼,嗜血疯狂地吼叫着:“打呀!打!”。
人群在这里抛开养家糊口的压力,模糊阶层之间的壁垒,完全回归为一头又一头的未经驯服、疯狂挣扎的野兽!
这里是.“打行”!
而他,在笼子里。
常豫苏惊出一身冷汗,他高举双臂,嘶哑的声音竭尽全力从喉咙里喊出:“——我啊——我啊——我是常豫苏啊——救我——救救我——”
可惜,他已经没了舌头。
他短促可笑的声音落进嗜血狂癫的人群里,就像水滴砸进烧开的油锅里,引得看客哄得一声吱哇乱叫地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