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出现三五人。
罩头的斗篷将水光澄澈明亮的眉眼与嘴鼻,尽数覆盖在阴影之下。
山月抬手帮幼妹将理了理鬓边的发丝,压低声音,一句赶着一句:“进宫虽非善事,却也是机缘,你姐夫——”
“我姐夫~”水光晃荡着声音,像清凌凌的溪水:“嘿,之前还是薛大人呢!”
山月一拧眉,水光就怂了。
“薛大人确认过了,那日至秋水渡的大监,其中一位是圣人身侧的吴大监,另一位不知其身份,想来也是圣人得用之人,入宫务必要谨言慎行。如今宫中无人见过你,更无人知晓你,于你而言是桩好事。贵太妃与‘青凤’关系密切,若能以此为契,你我内外相应,倒也便利,只是姐姐告诉过你,凡是要量力而行,不可以身——”
“不可以身涉险,不可莽撞自负,不可刚愎自用!如果有危险,倒宁肯不做!”
水光学会了抢答,嘟嘴:“姐,我都会背了!”
山月眉目略有焦灼,手垂下,长长呼出一口气:“不仅要记住,更要做到。”
水光圆嘟嘟的脸皱成一团,向晋级为“你姐夫”的薛枭耸耸肩:“您夫人真是长了一张婆婆嘴。”
薛枭不动声色地埋首向山月迈近一步:“是吗?确定不是因小鬼难缠,老道才会一直念经?”
水光:?
你们两关系,最近好像很好的样子欸!
薛枭其后,是近日深居简出的程行郁。
三五米开外,红灯笼下,程行郁气色看上去较之前好了不少,双目灼灼地向水光招手。
水光笑着两步跳了过去。
程行郁背过身去,宽大的衣袍,恰好挡住了诸人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程行郁抬起手来,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
薛枭埋下头,清咳一声,轮廓分明的眉宇微拧紧,声音低沉:“这病秧——”
不能叫程行郁病秧子。
上次叫程行郁病秧子,山月两只眼睛跟两把刀似的,差点没把他刀死。
“程大夫怎么回事?落风刚把探子引跑,探子随时会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折首回返送姨妹出府,行事隐蔽,自是越快越好——他倒好,还说上悄悄话了。”
薛枭声音低沉,絮絮叨地说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