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龙椅之上的永平帝作裁决。
朝会之上,大鼎香断。
“允。”
永平帝声音很轻:“此事涉御史台,薛御史不便再出面。既如此,便由内监司牵头来做,自太医院、杏林堂、济民药堂抽调筛选人选,按照官职高低分批诊脉——”
永平帝顿了顿,似乎在思考。
这个空隙,崔白年终于出声。
“圣人——”崔白年态度恭顺,芴板高举过头顶。
得永平帝示意后,他才继续开口:“既是爱护臣工身体,不若自下而上开始?臣虽觉薛御史的猜测极为荒唐,更不赞同臣工摸脉之举。但而后,转念细想,倒也觉出几分利好——低位官吏月俸低、杂务忙,素日不得空闲,不若趁此得个千载难逢的御医诊脉机会。”
崔白年侧身看向着红穿紫的三品之上朝臣,商量般的语气:“吾等臣工素日已蒙受太多天恩,今次不如让一让罢?”
崔白年借力打力开了口,当即赢得许多赞同。
永平帝被高高架起,思索片刻后,终缓缓点头:“那便依武定侯所言罢。”
永平侯一锤定音,此事定策。
下朝时,天已大亮。
薛枭大马金刀快步自偏门出禁宫,拐过三两胡同,撩袍上了一架等候多时的马车。
马车之中,只有一人。
七月隆夏,仍披了一件麻纱篷衣的程行郁。
见薛枭上马,程行郁身体前倾,眸光闪烁,低声急促问道:“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