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棺槨,就停在正中间,四周燃著烛火。
程行郁安静又苍白地躺在里面,嘴角含著笑,像睡著了一样。
薛梟问:“今日头七,明日下葬?”
山月点头:“明日下葬。我包了一条大船,明天就回松江府,冰块、侍灵的人、船夫全都打点妥当了,也特意算了吉时。”
山月说著,突然想起什么,朗声唤黄梔:“另再去找两个吹嗩吶的白事,前日那个不成,偷奸耍滑,指不定上了船就偷懒。钱是不吝的,要找就找来最好的。”
黄梔抹了把脸,脚下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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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梟沉了沉声,隔了片刻才道:“.这样兴师动眾?”
短短六个字,如触山月逆鳞。
山月脊背挺直,后背的鳞片瞬时自卫般竖成一排又硬又厚的盾牌,立刻语声尖利地反问:“你说什么?”
薛梟眸光始终平和,抬起头来,与山月直视,声音轻缓:“程郎中向来深居简出,从不喜奢靡铺张——他自己的意思呢?他愿意你这样多的心血、这样大的排面安顿身后事吗?”
山月双拳在袖中握紧,神情执拗:“我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去做!”
“不是谁去做,谁不做”薛梟摇了摇头:“.我们需顾虑程郎中所想所愿,让他安心入土”
“我不要。”山月厉声截断薛梟后话,她始终垂著眸,固执地重复:“我不要!”
山月拳头握得很紧,素来修剪得当的指甲卡进肉里,掌心很痛,但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行郁是世俗中的善人,他就该得到世俗中的善终!”
什么是世俗的善终?
衣锦还乡!
落叶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