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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黄梔当即叫起来!

山月猛然抬眸,语声尖利中仍透出仓惶,颤抖著哑声詰问:“这位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青天白日之下竟无礼至此,看你衣冠也是个好出身——”

山月话音未落,车夫手伸出来,掏出东西双手呈於崔玉郎眼前。

是一块对牌。

上写隶书一个“薛”字。

崔玉郎神色一顿,漂亮明晰的眼睛瞬时充斥著不可置信:“你,你是薛梟的夫人?”

京师之中,唯有一“薛”,能穿六司发给三品外命妇的斜纹横绣苏州宋锦。

是偶遇。

山月在心中確认。

但他一直纠缠,是见色起意?还是认出了她?

山月立时一把將黄梔揽在身后,后背死死抵住墙砖,弱声哭道:“既知我们是薛御史的家眷,便不应这般孟浪了!我不问你名姓,你只管放我们走,我便当做什么也没发”

山月话音刚落,崔玉郎便手法极快地摁住了她的印堂。

男人手指冰凉,皮肉之中好似没有血流,而涌动著淬冰的寒意。

她没说谎,她服用过“牵机引”,確是“青凤”送到薛梟身边的人。

不过一瞬。

男人將手撤下,看山月的眼神如一条缓慢流淌的河,循循求索却始终寻不到源头和去处:福寿山的山火未曾叫她烧毁,她却变成一只“青凤”,时隔八年,飞入京师,飞到了他的身边。

噢不。

不是他的身边。

是被“青凤”做成一盘美味的、温顺的、剧毒的菜餚,端到那只疯狗身边。

崔玉郎心头闪过一丝困顿的失落:入“青凤”需作身份验查,早已听闻薛梟身边的那只“青凤”,靠著一身上好的皮囊,很是得用——福寿山山火將整匹山都烧焦,向下掘三寸土都是发黑的火灰,“她”怎可脱逃?脱逃后又怎会进入“青凤”,用皮肉为权贵卖力?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崔玉郎压低声音问道。

崔玉郎明知不可能,却仍怀揣侥倖地开口。

山月只掩眸哭著。

“说!”崔玉郎声音猛地提高:“你便是不说,我也有的是办法查清楚!”

山月惊恐抬头,眼神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却为了自保努力平稳声调:“我我姓柳.我.出身苏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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