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管好你的弄臣!”
“啪——!”靖安狠狠拍在酸枝木边几上,眼角不自觉地抽搐,厉声道:“本宫养私兵,乃是先帝爷首肯点头的,岂容你这佞臣在此置喙!”
“先帝爷首肯?”
薛枭气势分毫不退,针尖对麦芒:“可有谕书!可有朱批!可有行令!?”
“无。”
靖安声音软和了下来,面部的肌肉却自有主张地颤动起来:“没有,都没有——”
声音很轻,像诱敌深入的蛇,试探地吐着信子。
薛枭刀锋似的薄唇紧抿:他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
“既都没有,那怎么作数?”
薛枭并未开口,身侧的老臣工紧蹙眉头,手背拍打手心,荒唐之中带了三分忧虑地接过了靖安的话头。
“是啊,都没有的事,怎么能作数呢?”
靖安昂头笑起来,嫣红的唇瓣像裂开的红柚:“先帝临终前,牵着本宫的手,告诉本宫,‘安娘呀,养些信赖的兵士吧,要保护好自己才行’.”
薛枭下颌死死抵住衣襟,薄唇紧抿,眼锋似要将内殿中的烫金丝青砖切开:他已明白靖安的招。
靖安笑得畅怀又舒朗:“既然这个口谕不作数——皇帝,那下一个口谕,还作数吗?”
下一个口谕,众所周知,是传位三皇子寿王徐衢衍,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