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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他认不出她来。

一次,或许是巧合。

第二次,又怎可诉诸於偶然?

若当真是时时刻刻掛念,又怎会连亲生的女儿,也分不清明?

她从不奢望向来躺在邱氏佝僂的脊背上过活的父亲,时刻活在与她一样报仇的执念中,但请容许她不能轻易理解贺卿书的豁达与

所以,她对他的到来,只能透过竖起的防备的盾牌,向外看,仔细斟酌。

“山月.”贺卿书手直直垂下,喉咙挤出艰难的声响,喑哑低迷:“山月——我是爹呀!我是爹呀!你记不得父亲了吗!这些年,为父一直在找你与你妹——”

“噢。”

山月轻轻截断后话:“找了十二年都未找到,今次,您又是从何处知道我的消息的呢?”

“薛梟左迁西山大营右营校尉时,礼部重製了他的家眷名录上有你的誥命,我得知他妻子,闺名唤作山月!便认真留了意!”

贺卿书急切道:“直到上回在铜南古巷,你与武定侯世子崔玉郎起了衝突,他识破了你的身份,京兆尹的官兵快发现你时,还是为父找的那小丫头带你脱身啊!”

那个隱没在人群中,靛灰长衫的身影?

山月微微抬頜,抿唇笑了笑:“这么说来,父亲大人如今是官身?”

贺卿书唇角不自觉挑起一抹笑。

听说他能看到礼部的家眷名录,便改口为“父亲大人”.

“为父如今在大理寺当差,任职少卿,虽较贤婿矮半个品阶,却也是拼尽了全力。”

贺卿书挺了挺身形,特意压制住自得的语气,长嘆了一口气:“那年,你、你母亲与你妹妹突然之间不知所踪,我四下都寻过,先去了齐县报官,又去了松江府打探消息,只听说那段时日本就不太平,不知哪里来的山匪劫了许多贫苦人家出身的老弱妇孺,县里的小吏只打发我回去听信儿,半个字也不肯透露的。”

“我便写信上书,恰逢松江府学判看见我的信,说我有些文经在胸,帮辅我一路府试、会试、殿试这样考过来.”

贺卿书深吸一口气,再道:“这么些年头,过了这样久,你娘原也不在了,我便又娶了一房,却始终不敢忘你和你妹妹,许是天意,又许是我这心头始终没放下,如今呀爹这膝下,也只唯有你与你妹妹两个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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