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的是什幺心?祭拜吊唁殿下竟敢浓妆——」
帷帽在地上翻了个个儿。
黑纱之后的人,总算亮于人前。
哪有什幺浓妆艳抹?
分明素淡得连半层脂粉都没擦涂。
原就这样生机漂亮。
棺柩前陡然的厉声,吸引了灵堂来往诸人的视线。
山月被猛地一冲,轻阖眼,微微偏过头去,高挽的发髻散了一缕垂在颌面,屏气半瞬后再一擡眸,便见到傅明姜,与记忆中大不相似,甚至与三个月前都截然不同,好似一滩失了心气儿的烂肉,宽纵着自己在地上淌开。
「翁主——」
山月偏过头,掌心拂面,将散乱的那缕鬓发拂归原位:「.我体谅您失母之痛,您癫狂发疯,我不与您计较。只是如今殿下遗体尚躺在眼前,您更当谦和谨慎,免生惊扰逝者亡魂。」
山月诰命为一品夫人,对等宗室封号为县主。
傅明姜不过翁主,山月语气当然可以是告诫和规训。
此话落入傅明姜耳中,如炮竹落地,「劈里啪啦」把人扎了个底儿朝天。
傅明姜眯起眼,面目涨红:「你,在教训我?!」
灵堂内人这样多,若有若无的目光全都盯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