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珠站起来:「谢姑母恩准。」
……
月棠在院子里练剑,大汗淋漓之时,紫霞说沈小姐来了。
她把剑势收回,一扭头就看到了廊下的沈宜珠。
「沈小姐。」
她笑笑的把剑抛给了霍纭,接过帕子擦了擦汗,然后走过来。
午后日光偏斜时分,沈宜珠的轿子就到了端王府。
一路上她忐忐忑忑,以为月棠会像上回那般,风华绝代地在殿堂里招待她。
没想到兰琴竟把她带到了这里,穿着窄身裙服的月棠一招一式都是凌厉的气势,举手投足光芒四射。
沈宜珠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耀眼的女子,她看呆了。
一直到月棠停在她面前,才回过神来,把热辣的脸垂下去:「拜见郡主。」
想她往日总被人夸赞仪态万千,可真正无论何时何地自在潇洒的却是眼前这位郡主,而自己在她的面前屡屡失态,高下立见了。
「屋里去坐吧。」
月棠就着太监端过来的铜盆,把手洗了,然后吩咐紫霞:「请沈小姐到暖阁里吃茶。」
紫霞称是,将沈宜珠引到就近一座精致院落坐下。两盆兰花就放置在一左一右的茶几之上,茶点端上来后,月棠也更了衣过来了。
「沈小姐觉得这两盆兰花怎幺样?」月棠笑微微地望着她。
沈宜珠实在摸不清楚她的用意,索性放弃了话术,老实回答道:「倘或是王气滋养,小女只觉得,这兰花比起当初送过来时,更为茁壮美妙了。也不知郡主看着如何?」
月棠笑一笑,落在兰花上的目光深深:「刚来那些日子,我把它们放在帘栊下。
「可是没过多久,竟然有了黄叶。
「于是我把它们挪到了窗户下,数日之后,黄叶枯萎了,但没有变黄的叶子更加油绿,甚至还长了两颗新芽。
「可见,任何事物都应该找到适合它的位置。」
说着她把目光挪到沈宜珠身上,说道:「就像沈小姐你,在宫里住了这些日子,怎幺我觉得反而不如未进宫时那般光彩夺目了?」
沈宜珠不觉挺了挺腰身。
她就知道这一趟不会那幺简单,再一想月棠素来行事利落,不兜圈子,便道:「前几日家母偶感风寒,小女近来确实有些挂念母亲。
「到底还是家里自由自在,可惜姑母对我恩重如山,她的话我又不能不遵从。」
她顺着月棠的话往下说,同时又绕回了上次被月棠拒绝过的话题,如此既表示听懂了月棠意有所指,又还要拿捏月棠一把,帮她解决要被推去做皇后的难题。
月棠笑了笑:「那幺沈小姐觉得你的自由,值多少?」
沈宜珠微顿,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抿抿唇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来。
她的自由值多少?
这问话听起来犀利,但深究起来,难道不是在跟她谈条件的意思吗?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说:「就看郡主要办的事有多重。郡主的事情越重要,那幺小女的自由也就越值钱!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