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珠有点慌。
沈太后瞅了她一眼:「这会儿还早,你先把昨日交给你的给各府官眷的赏赐礼单给核对好,宫门落锁之前出去便是。」
沈宜珠连忙跪下:「谢姑母恩典!」
……
小霍匆匆回来找到月棠时,正好魏章正在向月堂禀报去查探那三个将作监工匠的情况。
月棠让他在门外等着,继续问魏章:「也就是说,徐鹤所说的那些全部属实。」
「正是,」魏章道,「更确切的说,三个工匠所得到的酬银,分别应该在五百两左右。这已经是往年最高等级的赏银十倍的数目了。
「而这三人都是将作监的老手,家境还算殷实,这笔银子对他们来说算不上巨额,所以起初没有人在意,但是也绝不是随随便便能到手的,因此时间长了之后,渐渐的有人察觉到了,由此传出了风声。」
「将作监又是以什幺名目开出这笔赏金的?」
「就是说紫宸殿后方有道墙开了裂,某日皇上从下方经过,险些被崩落的砖石打到,这三人只花了两三日功夫就将墙恢复如初,因此这笔赏金,是皇上下的令。」
这真是越发不对劲了。
月棠看了看外边已经昏黑了的天色,来回走了几步:「倘若他们给皇帝办事,就不便明目张胆的去找他们了。
「他们各自都有什幺软肋?」
魏章想了想:「只有当中一个叫李季的,他长子患了重病,躺在床上有三个月了,城中大夫久治无效。」
月棠停步看了一眼他:「留了人在那儿盯着吗?」
「都留了。不敢有失。」
月棠点头:「你去把华临带回来,人到了我们就去见见他。
「皇帝已经知道我们目标在皇城司,恐怕也能猜到我之所以立这个目标,是冲着搜查月渊去的。
「他若是有脑子,也应该会立刻擦除这些手尾。所以我们要尽快,以防夜长梦多。」
「属下明白。」
魏章离去。
夜色也在这言来语去之间逐渐深沉了。
宫门落锁的前一刻,沈宜珠乘着马车出来了。
沈夫人是南方女子,身子骨是较弱些,但那日沈宜珠看到母亲的时候,明明情况尚佳,看起来要不了一两日就能好利索的样子。
怎幺仅仅三两日,就突然病重得要接自己回去住一晚了?
她心急如焚,进了府门之后,顾不得去见父亲,一路闯到了母亲房里。
「跑慢点儿!」早听说她回来,沈夫人已经迎出来了。「我好着呢,不着急!」
沈宜珠停在沈夫人面前,一腔眼泪止在眼窝,怔怔将她打量一番,这才道:「母亲没生病?」
沈夫人把她拉进屋,在熏笼旁坐下来,笑着拍拍她的手:「是我想你了。但我要是直说,你姑母肯定不答应,我就投了个折子试试运气。没想到她还真放人了!」
沈宜珠松了一大口气:「吓我一跳!」
沈夫人把手炉放在她手上:「也是今日看你哥哥回来,一脸的晦气,他又不肯说,我就有点担心,你知道是何故吗?」
沈宜珠朕有满腔话语无处诉,便就冲她使眼色,指了指屋里的下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