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姎便没隐瞒,一五一十阐述了一遍事情经过,末了对婆婆道:
“娘,之所以把工作给我嫂子,有我的考量。一是她有高中文化,比我更适合这份工作;二来她怀孕了,队上大夫说她这胎怀相不太好,我嫂子的体质本来就比较弱,要是继续下地,我担心她会小产,所以我把这份工作让给了我嫂子。我人在城里,以后总归还能遇到别的工作机会。您放心,我和秦峥一直给秦越留意着呢,大不了到时候点钱,让秦越从学徒干起,将来再找机会转正。”
谢姎干脆给婆婆表了个态,就差明说:她娘家有的,婆家也一定会有。
秦越还差一年初中毕业,秦家人当然希望他能像秦峥一样,考到城里哪个单位吃上公家饭。
不过他们也清楚这条路有多难走。
没见这几年城里的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都定好的,哪有乡下人的份啊。
即使是临时工、学徒工,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秦母不是那等胡搅蛮缠的人,听谢姎说了这份工作的来龙去脉,除了感慨小儿媳的好运外,倒也没生出别的想法,反而说道:
“城里的工作哪是那么容易得的,你和老二有这份心就好,儿孙自有儿孙福,很多事命里注定、强求不来的。”
小儿子出车不在家,小儿媳得了好东西还往婆家送,让她够满意了。
毕竟是别人报答她的谢礼,这年头吃口肉多不容易,还有香烟、麦乳精……除了贵还得有票才买得到。
那条摸一下都怕勾丝的丝绸大方巾,有钱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哪怕她留着全都自己吃、自己用,或是送娘家,她当婆婆的又能说什么?
谢姎回去时,秦母礼尚往来地给她装了满满一篮荠菜、一包木耳杂菌干、三四条黄鳝。
荠菜是早上新鲜挖的,这时节的荠菜嫩得很,怎么做都好吃。
木耳杂菌也是山上采的,吃不完就晒成干,每次回去,秦母都会给她装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