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飞梭旁一块背阴的巨石下,整个人形销骨立。
原本莹润的皮肤此刻干枯黯淡,布满细密的裂纹和血痂,如同风干龟裂的土地。
一头长发几乎全白,失去了所有光泽,枯燥地散落在肩头。
呼吸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可怜。
更眼中的是,她体内的气血几乎燃尽,脏腑因过度透支而萎缩受损,经脉千疮百孔,灵力运转近乎停滞。
最严重的是根基,那强行多次燃血、透支生命本源的疯狂行为,如同在她道途的根基上狠狠凿出了无数裂痕。
若非她多年淬体,打下了极为坚实的肉身基础,此刻恐怕早已生机断绝,化作一具枯骨。
江幼菱时而会短暂地恢复一丝微弱的意识,感受到的便是无处不在的、深入骨髓灵魂的剧痛、冰冷和虚弱,仿佛整个身体和魂魄都被掏空、撕裂。
她只能凭藉本能,艰难地蠕动嘴唇,服下影牙蜂小心翼翼衔到她嘴边的疗伤和补充元气的丹药。
丹药入腹,如同涓涓细流渗入干涸皲裂的大地,只能勉强维持住那一点微弱的生机不灭。
对于修复伤势、弥补亏空,效果微乎其微。
更多的时候,她陷入深度的昏迷,对外界毫无知觉,全靠影牙蜂群日夜不休地守护。
蜂群忠诚地执行着她最后模糊的指令——远离,继续远离。
在她昏迷时,蜂群会轮流背负她,朝着北方,朝着更加荒凉、灵气稀薄、人烟绝迹的方向,缓慢而坚定地移动。
它们会避开任何可能存在的妖兽巢穴,选择最隐蔽难行的路径,将她的气息掩藏到最低。
如此艰难地前行了五六日。
或许是身体本能的求生意志,或许是那些珍贵丹药终于发挥了作用,江幼菱的状态,终于从「濒临死亡」的边缘,被勉强拉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