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蕾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知道,马成和那些亲卫的战死,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因为他们,赵樽终于爆发了。
这也说明,赵樽想通了她说的那句话:忠心,也要看对方值不值。
而他们俩都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是那些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猜忌忠良的人,是那些飞鸟尽良弓藏,让他们失去无数兄弟的人。
既然韩蕾已经说出了那句话,赵樽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躺在地上的亲卫们,心中的那股愤怒和仇恨便愈发强烈。
他不能再犹豫,不能再退缩。这些亲卫的仇,还有马成的仇,他都必须亲手去报。
“我饿了。”
赵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果断。
“嗯!”
韩蕾轻笑着点头,将手中的盒饭再次递到他的面前。
等他接过盒饭,韩蕾抬手轻轻的抚平他紧蹙的眉头,眼里满是心疼。
“樽哥,饿了就先吃饭,等睡过一觉后,醒来将是全新的一天。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一定会陪着你。”
“嗯!”
赵樽颔首,脸颊在韩蕾柔软的小手上蹭了蹭后,开始埋头大口大口的吃饭。
韩蕾的善解人意和那清轻软糯的声音,总是能安抚他的心。
他有许多不足,也许,韩蕾的出现,就是他的救赎吧!
所有的人都换下了戎装,这一觉沉沉的睡到了傍晚。
阴历的三月底,阳历已在四月,天气已经由温暖逐渐转为炎热。
因为带着马成和亲卫们的尸体,赵樽不敢耽误太久,大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又继续赶路。
赵樽打算将他们全都带回扶风县后找地方安葬。
韩蕾在给他的信上曾提过苍州的发展蓝图。
现在,他是苍州的王,他要让牺牲的兄弟们,在扶风县看着苍州的发展,见证苍州的百姓们都过上美好的生活。
两天后的清晨,赵樽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扶风县。
他们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在水泥厂附近选了山清水秀的地方,先安葬牺牲的兄弟们。
这里是在半山腰,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扶风县的景色。
十六个小坟堆整齐的排列,因为没有墓碑,暂时用树枝捆上布条。
布条上,赵樽亲自为他们写下了每个人的名字。
天空灰蒙蒙的,乌云在聚集,空气沉闷,似有下雨之势。站在半山腰,山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仿佛是在低语着逝者的哀伤。
望着眼前那些新立的简易墓碑,赵樽的心中沉重如铅。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过每一个名字。
“兄弟们,你们安心去吧。我赵樽在此发誓。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这片土地不再有战火,也一定会让苍州的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
乌云低垂,天地间仿佛笼罩着一层肃杀的阴霾。
赵樽从肖正飞的手上接过阿尔皮的人头,走到马成的坟前。他的眼神冷峻如冰,眉宇间却隐隐透出一丝悲凉与决绝。
赵樽缓缓跪下,将阿尔皮的头颅轻轻放在坟前,低声说道:“马成兄弟,你的报仇了。阿尔皮的头颅在此,愿你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努力的压抑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
风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马成的魂魄在回应他的呼唤。
他站起身,从韩蕾手上接过一壶烈酒,缓缓洒在坟前。
烈酒酒香四溢,与周围的泥土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气息。
赵樽仰头饮尽壶中剩余的酒,随后将酒壶重重摔在地上,碎片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