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戎装的刘把总迟疑地上前,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魏大宝盯着他,他也瞪大了眼盯着魏大宝,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晚的情景,对照着那似曾相识的轮廓,然后点了点头。
其实,那晚马车里的人只掀开了一点帘子,他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但他敢确定,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圆润富态的三层下巴。
见刘把总指认了,长乐郡主眼里瞬间泛起泪。
她看向景帝跪下,指着魏大宝哭道:“陛下,刘把总确认了,就是他。他不敢拿出玉佩,明显就是在狡辩。是他,一定是他害死我全家的。求陛下为长乐做主啊!”
“啊?”魏大宝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惊慌的对着景帝磕头喊冤:“陛下。他们胡说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景帝端坐上方,暗自蹙了蹙眉。
韩蕾现在是苍州王的王妃,无诏不能进京。即便是进京了,他的暗卫也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禀报于他,而他并未得到相关的消息。
“陛下!”
长乐郡主突然扑倒在丹墀之下,素裙在青砖上铺开如破碎的月光。
她仰起的面庞上泪痕交错,指甲深深抠进地缝。
“陛下,不要听他狡辩……求陛下为长乐做主啊!”
长乐郡主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泣血而出,在空旷的大殿里久久回荡。
景帝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堂下魏丞相白的头颅,那脊背此刻佝偻得像张拉坏的弓。
“魏爱卿。”景帝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威严。
魏丞相重重叩首,头颅在砖石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老臣……无话可说。”他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若真是这孽障……任凭……任凭陛下处置。”
惊堂木再次炸响,大理寺卿孙文蔺沙哑的声音宣布。
“将嫌犯收押天牢!择日会审。”说着,孙文蔺挥了挥手。“其余无罪人等,当堂释放。退堂!”
“冤枉啊!”魏大宝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两个衙役险些按不住他肥硕的身躯。
他挣扎时扯开了衣襟,露出内里绣着魏氏家纹的中衣。
“陛下!”长乐郡主尖利的声音盖过了一切,“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为何还要拖延?应该立即处斩。”
她染着指甲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看向魏大宝的眼里布满了仇恨。
景帝起身时龙袍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因为仇恨已经变得疯狂的侄女。
“长乐,凶手既已抓到,大理寺自有章程。你就不要再多加干预了,回去吧!”
景帝这句话像块寒冰,将长乐郡主后续的哭诉全部冻在喉间。
“陛下,皇姑父……”
长乐郡主不甘的喊道。但景帝已绕过桌案,大步离去。
“恭送陛下!”
大堂内的众人立刻恭送景帝。
两个衙役上来架起魏大宝,魏大宝一边挣扎一边喊冤。可景帝离去,大理寺卿也站起身进入内堂,他的喊冤声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