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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在灾民的队伍中越传越远,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突然冲出队伍,扑通跪在夕阳中。
“王妃娘娘救命之恩,民妇没齿难忘!”她怀中的孩子小脸通红,显然是高热不退。
韩蕾连忙上前扶起妇人:“快起来。”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转向大夫,喊道:“先给这孩子诊治。”
很快,越来越多的灾民知道了这一路上救济他们的“漂亮姑娘”就是苍州王妃。
队伍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带头,黑压压的人群接连跪下,叩首声此起彼伏。
“王爷千岁!王妃娘娘千岁!”
赵樽与韩蕾对视一眼,赵樽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诸位请起。救助灾民乃本王分内之事。”
他指了指周围忙碌的衙役和官员,以及粥棚下的大夫,说道:“不仅是本王与王妃,在场的每一位都在为诸位尽心尽力。既然来到苍州,便是苍州子民,本王必当妥善安置。”
人群中开始响起各种感谢声和抽泣声。
一个白发老者颤巍巍地说:“老汉家贫,又遭此天灾,幸遇苍州收留我们……王爷王妃的大恩大德……”
苍州知州孙文远站在城门洞下的阴影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间的玉戒,似乎瞧出了一些端倪。
“哼!好一个‘苍州子民’,那些是苍州的子民吗?明明全都是大景的子民。”他在心中冷笑,“赵樽这是在笼络民心啊!”
他的目光扫过跪拜的灾民,又落在正在帮忙分发药丸的韩蕾身上。
韩蕾一身运动装特立独行,随意捆在脑后的头发也有些松散,却依然耐心地为每个领药的灾民讲解用法。
赵樽站在她身侧,时不时为她拭去额角的汗水,两人配合默契,宛如寻常恩爱夫妻。
“装模作样。”孙文远腹诽,“这一对男女不简单啊!今晚就修书朝廷,苍州王广施恩惠,其心可诛……”
有大夫们帮忙,韩蕾轻松了许多,她抬头望了望天色,对赵樽露出一个疲惫却满足的微笑。
赵樽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站在感恩的灾民中间,浑然不觉暗处投来的阴鸷目光。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的余晖被厚重的云层吞噬。
赵樽抬头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转身对韩蕾温声道:“丫头,天色已晚,你先随我们回县令府歇息。剩下的事交给县令府的人去办便是。”
一旁的骆海捋着胡须笑道:“韩姑娘放心,我已交代,他们应该如何安顿这些灾民了,你一路劳顿,也该回去歇息才是。”
赵樽强势的拉起韩蕾的手,惹得少女耳根微红。“走,现在就跟我回去休息。”
韩蕾这才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骆海吩咐下人备好马车,三人踏着暮色返回县令府。
县令府内灯火通明,骆夫人早已命人备好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