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老眼昏了吧?“魏丞相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这是在大景境内啊!棱堡箭孔全部对内,防的是哪门子北狄!”
争论声越来越响,景帝冷眼扫过底下那一张张涨红的脸庞。
“够了。”景帝沉声一句,满殿喧哗顿时凝固。
他转向站在文官之首的魏丞相,问道:“丞相以为如何?”
魏相整了整被袖口,声音沉稳如钟:“陛下。臣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堡垒箭楼不会凭空而立,屯兵之事更有魏大宝亲眼所见。”
他眉头紧蹙,忽然加重语气,“陛下。若此时不派兵讨伐,只怕会酿成大祸。”
景帝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厉害。赵樽在封王之前就一直驻守北关,在苍州已经营多年。若不是他早有准备,又怎敢如此大胆?
“拟旨。”景帝也觉得不能再等了。他站起身,十二冕旒珠玉相撞。
“徐州与苍州一江之隔,徐州需挑起大梁,即刻调徐州军十万先行开赴苍州,朝廷援军不如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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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下旨紧锣密鼓的在调徐州的兵,而此时徐州甘络县。
徐州军大营内,新铺设的水泥路面在秋日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
宋元庆身着玄色轻甲,腰间佩剑随着稳健的步伐轻轻晃动,靴底踏在坚实平整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时而驻足,用军靴重重跺几下地面,时而又忍不住蹲下身用手轻轻抚摸,满意的神色在刚毅的面容上舒展开来。
“这水泥当真神奇。”他低声自语,望着贯穿整个军营的崭新地坪。
往日天晴漫天尘土,雨季时又泥泞不堪的训练场,如今已变成平整坚固的演武场,连带着整个军营都焕发出新的气象。
转过校场拐角,震天的喊杀声扑面而来。
数百名士兵正在新铺就的水泥地坪上操练,长枪如林,刀光似雪。
宋元庆抄手而立,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方阵。
他注意到士兵们的动作比往日更加利落,铠甲碰撞声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呼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昂扬的斗志。
“将军!”
这时,一名亲兵快步跑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烫金请柬。
“将军。苍州王府来人,说是王爷特意嘱咐要亲手交给您。请您务必赏脸,到场喝杯喜酒。”
宋元庆接过请柬,大红的封面上金粉勾勒的鸳鸯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他拇指摩挲过细腻的绢纸,缓缓展开内页。刹那间,赵樽与韩蕾两个并排的名字如针般刺入他的眼帘。
秋风拂过校场,卷起几片枯叶。
宋元庆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请柬边缘被捏出细微的褶皱。
他与赵樽的往事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
国子监里并肩诵读的清晨,校场上刀来剑往的切磋,边关风雪中互相扶持的背影。
这份本该令人欣喜的请柬,此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