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忠犬竟敢违抗命令,在搜查叛逆的要地饮酒作乐?难道说,连他身旁的暗卫也与叛贼连成一线了?
这想起来是何等的可怕?
苍州王谋反、表弟魏成超私下资敌与突厥私通。现在连自己的暗卫都背叛了自己。
“难道……朕並非天选之人?没有做帝王的命?”景帝喃喃。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当帝王的命,为何从他登上帝位那一天开始,就人人都在与他作对?
“陛下息怒……”李忠心壮著胆子劝道,“或许暗卫大人们另有隱情也说不定。”
“隱情?”景帝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在场所有人毛骨悚然。“苍州王谋反是隱情?魏成超私藏神兵是隱情?现在连朕的影子都背叛朕!”
他一脚踹在李忠心的肩上,將李忠心顿时踹了个仰倒。
景帝踉蹌后退两步,扶住龙柱才稳住身形。
他望著御书房顶部的蟠龙藻井,那条金龙正张牙舞爪地瞪视著他。恍惚间,他似乎觉得那龙眼在流泪。
“朕……真的不配做这个皇帝吗?”这念头如毒蛇般钻入脑海,景帝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祭天大典那天的场景浮现在他的眼前——
祭天大典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竟然有太监来稟报不吉利的消息。
然后,就一直不吉利!
景帝砸完身边所有人砸的东西后,烦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他几次想下令让御林军去將魏丞相父子抓起来,但他忍了又忍。
毕竟魏丞相是他的舅舅,魏成超又是他的表弟,他能顺利登上这个帝王之位,舅舅魏丞相功不可没。
所以,若没有確切的证据,他不想与魏丞相之间闹得太过难堪。否则,一旦传出去,別人会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昏君。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景帝的指尖微微颤抖,目光在一片狼藉中搜寻。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支沾满墨汁的狼毫笔上。
“李忠心!”景帝突然暴喝一声,嚇得老太监一个激灵。“奴才在!”
“给朕铺纸研墨!”
景帝迅速趴在地上,龙袍沾染了墨渍也浑然不觉。
他手腕急转,锋利的笔锋在宣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他努力回想著那天在锦绣坊门前看到的缝製衣裳的工具是何模样,然后凭著记忆迅速的在宣纸上画起来。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一把m16自动步枪跃然纸上,连扳机和弹匣的细节都分毫毕现。
“都给朕看仔细了!”景帝將画像甩到御林军面前,“你们搜查锦绣坊时可曾见过此物?”
李忠心佝僂著腰凑近细看,浑浊的老眼里一片茫然。“陛下,这是何物?老奴未曾见过。”
御林军们也面面相覷,一名御林军抱拳道:“回稟陛下,臣等未曾见过。”
“回陛下,我们在锦绣坊里也不曾见过此物。”御林军们纷纷摇头。
景帝一把揪住一名御林军的领甲,却又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无力的鬆手。
刚刚还暴露抓狂的景帝,这会儿脑子中竟然莫名其妙的突然多出了一丝清醒。
魏成超不是说那个黑得发亮的物件儿是缝製衣裳的工具吗?
锦绣坊本就是售卖布料衣裳的地方,这些隨时都会用到的工具应该放在锦绣坊里才对,那为何李忠心和御林军去搜查却都不曾见过?
这中间又有何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