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的冰凌在阳光下闪烁著晶莹的光芒,积雪覆盖的树枝间偶尔传来积雪滑落的簌簌声。
日上三竿时分,苍州王府的前院已是一片热闹景象。
丫鬟们披著厚实的披风,手里拿著扫帚,三三两两地清扫著庭院里的积雪。小廝们则扛著木铲,將堆积的雪块运到园里。
“小鱼,你看这雪多厚啊!”一个扎著双丫髻的小丫鬟捧起一捧雪,眼睛亮晶晶的。
被唤作小鱼的丫鬟笑著回道:“可不是嘛,这雪下得厚实,踩上去咯吱咯吱响。”说著,她故意在积雪地上踩了几脚。
不远处,几个年轻的小廝已经开始打起了雪仗。
“看招!”一个穿著青色袄的小廝突然將雪球扔向同伴。
“哎哟!”被砸中的小廝也不恼,反而大笑著蹲下身,迅速捏了个更大的雪球反击回去。
欢笑声在庭院里此起彼伏。管家站在廊下,看著这群年轻人玩闹,脸上也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捋了捋白的鬍子,对身边的婆子说:“让他们玩会儿吧,这几日风雪大,大家都憋坏了。”
婆子点点头:“是啊,王爷王妃这几日也够辛苦的。”
说起王爷王妃,眾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后院方向。
那里静悄悄的,与前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后院寢室內,炭盆里的银丝炭静静地燃烧著,散发著温暖。
赵樽搂著韩蕾还在熟睡,两人的脸上都带著疲惫后的安寧。
韩蕾的长髮散落在枕上,赵樽的一只手臂还保持著保护的姿势环在她腰间。
这几日虽然天天风雪交加,但赵樽和韩蕾却早出晚归,依然很忙碌。
苍州百姓们是否有足够的蜂窝煤炉子御寒,他们要去关心。
如此寒冷的天气,製盐厂是否能够顺利开工,他们也要去过问。
养猪场和鸡鸭场如何安全过冬,他们还是要去查看。
……
反正就是各种杂务太多,赵樽和韩蕾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老夫人看得心疼,所以特意下令,只要赵樽和韩蕾在休息,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违者家法处置。
赵樽先醒过来,阳光透过纱帐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单手撑著头,目光静静地描摹著韩蕾熟睡时的模样。
韩蕾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均匀而绵长。
片刻后,韩蕾的睫毛轻轻颤动,似要醒来却又不愿完全清醒。
她闭著眼睛,右手无意识地在枕下摸索,指尖划过丝缎却始终寻不到那个熟悉的小药瓶。
这个动作太过熟练,仿佛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韩蕾疑惑的睁开眼,正对上赵樽似笑非笑的目光。他深邃的眼眸里藏著几分瞭然,又带著几分促狭。
“你在找这个?”赵樽修长的手指间捏著那个小药瓶,在她眼前轻晃。
斜射的晨光在药瓶上流转,映得上面的小字更加清晰。
“避子丸还是別吃了吧!”他的声音磁性温柔,却又带著几分带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嗯!”韩蕾迷糊的嚶嚀一声,伸手去抢小药瓶。
“別吃了!”
赵樽的手臂轻而易举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