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蕾却蹙起秀眉,将黄瓜又夹回他碗中:“我何时说过爱吃酸的了?”
“咦?”赵樽一脸困惑地看向老夫人,“不是说怀孕的人都……”
老夫人忍俊不禁:“这才一个多月,许是还没到害喜的时候。蕾儿不爱吃就别勉强她了。”
赵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一直沉默的大胖头,关切地问道:“胖头,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大胖头偷瞄了眼老夫人,支吾道:“没……没什么。”
赵樽与韩蕾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韩蕾会意,对老夫人道:“时候不早了,娘,咱们去骆伯伯府上拜年吧!”
“你就别去了,在家好生歇着。”老夫人连忙劝阻,“前日除夕夜突然晕倒,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提起这事,韩蕾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是我大意了。身为大夫,反倒疏忽了自己的身子。”
她说着轻轻抚上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泛起母性的柔光,“往后,我定会加倍注意的。”
赵樽不放心地追问:“你今日可有什么不适?头晕吗?”
“都好着呢。”韩蕾甜甜一笑,眼中似有星光闪烁,“睡了一大觉,现在精神好得很。”
赵樽这才稍稍放心,却仍不忘叮嘱:“那也不许劳累。既然想去拜年就去吧,到骆伯伯府上散散心也好。”
赵樽起身整理衣袍,又俯身在韩蕾耳边轻声道:“你们先去马车上等我,我随后就来。记得走路慢一点。”
“嗯!”韩蕾乖巧点头,挽着老夫人的手臂便走了出去。
待她们离开后,赵樽又特意交代紫檀:“去把马车里的软垫再加厚些,备些蜜饯果子在路上用。还有,记得带件披风,今日风大。”
他这般事无巨细的体贴,让一旁的仆从们都忍不住掩嘴轻笑。
赵樽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都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
阳光斜射,在赵樽刚毅的面容上投下一片的光影。
他转身看向大胖头,发现这位往日里总是乐呵呵的挚友此刻正垂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胖头。我见你心情不好,到底怎么了?”赵樽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带着真切的关切。
大胖头闻言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长叹一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没什么,我只是……想家人了。”
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自从决定跟着你……走上这条路,那些来接我的下人回去禀报后,爷爷和爹娘怕是……”他的声音哽住了,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赵樽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