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点头,招来亲卫老孟低声吩咐,老孟领命离去。
大胖头正在知州府的后院忙著引水入户的活计,满头大汗地调试著pvc管的接口,忽见老孟匆匆来寻,说是王爷有急事召见。
他不敢耽搁,隨手抹了把额上的汗珠,便跟著老孟一路小跑穿过迴廊。
一进大堂,他气息未定便望向赵樽,粗声问道:“你这般著急找我,可是水管出了什么问题?”
赵樽却不回答,只將手中那枚精巧复杂的鲁班锁递到他面前,问道:“你能把这个拆开吗?”
堂上官员们方才传看此物时皆是一脸凝重,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大胖子身上。
大胖头憨厚,也不问为什么,反正赵樽喊他解,他就解。
接过鲁班锁刚看了一眼,他顿时就被那纵横交错的榫卯结构所吸引。
他粗短的手指抚过光滑的木条,眼中迸发出工匠特有的专注光芒。
可任凭他左右翻转、反覆推拉,那锁却纹丝不动,严丝合缝得仿佛天生就是一整块木头。
韩蕾见状,慵懒地倚在懒人沙发里,唇角含笑道:“胖头,你过来。”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大堂。
大胖头忙凑到她身边,韩蕾纤指轻掩,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大胖头先是蹙眉思索,隨即恍然大悟般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行,看我的!”
他当即盘腿坐於大堂中央的青石地上,將鲁班锁捧在掌心细细端详。
阳光透过雕窗欞,在他沁出细汗的鼻尖上跳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胖头身上,赵樽却蹲到韩蕾身旁,低声问:“你就不想想那对联吗?”
韩蕾双手托腮,轻轻摇头,“方才我想贏,可现在机会就在面前,我只想让大胖头贏了就行。”
赵樽闻言,秒懂韩蕾的意思。他眼底漾开笑意,像春冰乍破的湖面。
濛国使者哈萨看著大胖头肥胖的身躯,忍不住冷笑:“他行不行啊?要是解不开就认输吧!”
他身旁的格尔泰虽不语,轻叩桌面的指尖却泄露了他的得意。
过了一会儿,见大胖头还在翻来覆去的把玩“天地枢机锁”,並没下手拆解,哈萨越发张狂,竟低声嘲讽:“看来大景人跟草原上的羊一样蠢笨!”
韩蕾翻了个白眼,只当是蚊蝇嗡嗡,然后,她全副心神都系在大胖头颤抖的手指上。
赵樽心里也很著急,面上却不动如山。
他知道韩蕾的意思——只要大胖头这次贏了两国使者的刁难,为大景挣回顏面,古板的张阁老就会明白,所谓的“出息”不一定是在朝堂之上,书本之间。
而只要大胖头贏了,他说服张阁老一家到苍州来之事,也会容易许多。
香炉里那柱香已燃过半,灰烬簌簌落下。
大堂里很安静,落针可闻,气氛紧张至极,每一个大景人的目光都在大胖头粗短的双手上聚焦。
初春的天气,大胖头颈间的汗跡却渐渐浸透衣领。
他不断调整著观察角度,口中念念有词地重复著韩蕾的提示——“活锁必藏於动静之交”。
我满血復活,又厚著脸皮来求各种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