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住,大家一定要顶住。”
面对东明军队越来越激烈的攻势,李建勇老元帅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命令一道接着一道,只感觉压力山大。
正在这时,东关城的南面骤然腾起冲天火光,喊杀声如潮水般漫过城墙。
正在东门城墙上指挥战斗的李建勇老元帅猛地扶住垛口,白的须发在夜风中剧烈颤动。
“南门!是南门起烽火了!”亲兵惊惶的呼喊声中,老元帅一把抓裂了掌下的夯土。
东门外东明军的攻城锤正撞击着城门,每一声巨响都震得城墙簌簌落土。
“元帅!南城守军发来血书求援!“传令兵跪呈上沾满烟尘的绢帛,老元帅展开时瞥见角落暗红的指印。
副将急道:“东门这些精甲兵已是勉强支撑,若再分兵……”
“糊涂!”老元帅突然将令旗掷在垛口,“南门若破,跟东门破有何区别?全城百姓不是照样皆为鱼肉!”
他望着城外连绵的敌营火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铁甲下的肩膀竟显出几分佝偻。
待喘匀气息,他猛地提起乌金枪指向南方:“刘副将,立刻调三百弩手,两百刀盾手!再带两万士兵支援。”
他的枪尖在火光中冷芒毕露:“刘副将。记住,南城墙若塌一寸,就别回来见老夫!”
刘副将疾奔下城时,老元帅突然唤住他,褪下腕间磨得发亮的铜护腕递给他:“把这个交给南门守将,就说老夫与东门共存亡,请他务必守住南门!”
刘副将领命而去,老元帅回头目光炯炯的看向下方正一下一下撞击城门的攻城锤,又开始专心指挥战斗……
惨烈的厮杀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直持续到旭日东升。
晨光如血,与城中肆虐的火光绞缠,将东关城残破的轮廓染成一片凄厉的猩红。
城墙垛口处,最后几名负隅顽抗的大景守军如同被收割的麦秆,在敌人狂暴的刀锋下接连扑倒。
最终,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巨响,东关城城门被巨木撞开,潮水般的东明士兵涌入城内。
城头之上,负隅顽抗的大景守军逐一倒下,那面残破的“李”字帅旗被一刀斩断,飘落尘埃。
取而代之的,是东明帝国那狰狞的玄鸟战旗,在晨曦与火光交织中,傲慢地插上了东关城的最高点。
玄鸟张开的利爪和尖喙在风中猎猎抖动,仿佛欲择人而噬。
旗手脸上混合着狂热与征服的狞笑,他奋力将这象征征服的旗帜插向城楼最高处那焦黑的木桩。
旗帜终于立稳,在晨曦与烽烟的交织中狂舞,宣告着东明帝国对东关城的彻底占领。
而城内的街道里,巷战正酣。
李建勇老元帅早已从发号施令的统帅变成了须发皆张、持枪搏命的老卒。
他银白的须发被血污和汗水黏结在一起,厚重的铠甲上布满刀凿斧劈的痕迹,甲叶在剧烈的动作下发出快要散架的悲鸣。
他手中的长枪每一次挥出都带着破风的呼啸和力竭的沉重,将一名名扑上来的东明士兵劈翻在地。
“大家都稳住!向我靠拢!”老元帅的吼声嘶哑,却仍试图凝聚身边越战越少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