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一闪,一名举刀试图阻拦的东明士兵被他的手枪射中腹部,闷哼著倒地。
东明士兵显然没料到对方拥有如此骇人、闻所未闻的火器,瞬间出现了一迟滯和惊乱。
大九一边策马奔驰,一边不断回头点射,精准的火力有效地压制了追兵的速度。
“咻!”一支冷箭擦著大九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丝血线。他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此刻根本无暇顾及。
这时,大十也反身回击,“噠噠噠”的枪声中,只见剩余的几名东明士兵也逐渐倒地。
两人不敢停留,凭藉著战马的速度和m16的威慑力,硬生生狙杀了这支东明巡逻队后,冲入了更深沉的黑暗林中。
身后静悄悄的,但那份被死亡窥视的惊悸感,却牢牢钉在了他们的背上。
“他们……果然在外围也布防了……”大十喘著粗气,声音因紧张和后怕而有些沙哑。
手臂上被刀锋划开的伤口正渗出鲜血,染红了衣袖。
大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摸了摸脸颊的血痕,眼神冰冷。
“不止是布防,是早已张网以待。这支巡逻队出现的方位和时机,绝非偶然。东明人恐怕已將东关城周边的重要通道都控制住了。”
刚才短暂却激烈的交火,像一把铁锤,彻底砸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东关城,这座大景王朝东方的门户,已然易主,並且变成了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正等待著不知情的大景援军一头撞进来。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停留,也来不及处理上课,他们以更快的速度、更隱蔽的路线,朝著己方营地的方向疾驰。
沿途,大九更加留意观察。
东明人的渗透和布局,远比他们想像的更深入、更周密。
当东方天际微微泛起一丝鱼肚白,最深重的黑暗即將过去之时,大九和大十终於看到了远处山坳中那片连绵寂静的营地。
篝火大多已熄灭,只余下零星几点红光,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营寨的轮廓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模糊而脆弱。
两人驰入营地,早已得到哨兵通报的几位主要將领立刻迎了上来。
看到大九脸上的血痕和大十臂膀上的伤口,以及他们坐骑汗湿漉漉、口鼻喷吐著浓重白气的疲惫模样,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九哥,发生了何事?”大十六蹙眉问道。
大九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將他与大十在东关城下的所见所闻,以及返回途中遭遇东明巡逻队並发生交火的情况,清晰而快速地陈述了一遍。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隨即,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东关城丟了?!”
“这怎么可能!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呢?”
“东明人难道是飞过来的不成?!”
短暂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过后,將领们迅速分成了两派。
以年轻气盛的副將邱振宇为首的少壮派双眼赤红。
“真是奇耻大辱!东关城乃我大景东疆屏障,岂容东明蛮子染指!將军,末將请命!即刻点齐兵马,趁东明人立足未稳,连夜奔袭,夺回东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邱振宇是景帝从禁军中提拔的新军副將,是为了监视大九等人的。
大九和几名大字队兄弟虽然能力出眾,从招募擂台上脱颖而出。但毕竟大九等人是生人,景帝多少有些不放心,所以组建新军时,兵部特意给大九空降了一名副將。
邱振宇此话一出,他身后几名年轻千夫长也纷纷附和,群情激愤,战意高昂。
他们无法接受如此重镇就这般悄无声息地陷落,血液中的勇武和骄傲驱使著他们立刻行动,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这份耻辱。
而大九则面色沉重地摇头,声音沉稳却带著忧虑。
“邱副將,请稍安勿躁!东关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如今已落入敌手,且敌军已有防备,我军仅万余人,粮草弹药有限,强行攻城无异於以卵击石!”
“九哥说得对。”大十六立刻认同大九的说法,另外几名大字队的兄弟也纷纷点头。
大九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我们应是立刻后撤百里,与冀州剩下的驻军取得联繫,探明李元帅大军情况,再上报朝廷,从长计议!”
说完,他的观点得到了不少谨慎持重的將领支持。
他们考虑的是全军安危和更宏观的战局,认为贸然进攻风险太大。
营地里顿时爭论不休,双方各执一词,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大九一直没有说话,他目光扫过激辩的眾人,等到声音稍稍平息,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看向主战的邱振宇:“邱副將,你们可曾细想,李元帅十五万大军若在,东明人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得手,甚至能让城门守军执行『无论何人,放人入城』的指令?”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掠过主战將领的每一张脸。
“这意味著,东关城可能並非经过惨烈攻城战失守,更可能是东明人用了我们想像不到的诡计,以至於守军体系瞬间崩溃,甚至……可能出现了投敌者,才能让东明人如此顺利地接管城防,並且丝毫不露破绽地设下陷阱!”
“还有那『大都督』的称呼,”大十接口道,声音冰冷。
大九点头,继续道:“再者,我们遭遇的巡逻队。他们的出现並非偶然巡逻,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埋伏点。这证明东明人並非仅仅占据了城池,而是已將触角延伸至城外要道,其布局之深、准备之充分,远超我等预期。若依邱副將之言,此刻贸然攻城,我军一头撞上去,正中对方下怀。他们恐怕正希望我们这样做。”
闻言,主战一派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再说什么了。只有邱振宇还一副咽不下这口气的样子。
他愤愤的哼了一声,“即便这样,明日城门一开,我们也可以化整为零,扮作百姓混进城,再寻机……”
“你还不明白吗?”大九打断他,说出了最残酷的猜测:“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恐怕已凶多吉少。”
大九很想呵斥他。
他还想带著新军混进城与李元帅匯合,也不想想若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还在,东关又何至於失守?
这位朝廷空降的新军副將只能在京城当禁军,只会纸上谈兵,根本没有边关作战的实际经验,连在北关军营只做过百夫长的大九都不如。
他还想带著新军混进城与李元帅匯合,也不想想若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还在,东关又何至於失守?
大九和大十带来的细节和他们的分析,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主战派热血沸腾的幻想,也加重了保守派心中的忧虑。
先前主张进攻的邱振宇,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他不得不重新思考。
如果真如大九所言,那眼前就不是一场夺城之战,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旨在全歼他们这支援军的巨大阴谋。
冷汗,从许多將领的额角滑落,绝望和沉重的气氛笼罩了周围。
东明人既已夺下东关城,下一站必是直取冀州。
他们除了退回冀州,与冀州剩余的军队匯合外,別无他路。但先前与东明巡逻队交手的过程中,枪声一定引起了东明的注意,说不定,现在东明已派了更多的士兵出来查探情况。
前进有陷阱!
后退,又很可能遭到追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大九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他走到军事地图前,手指点在东关城的位置,然后缓缓向外移动。
“东明人设下此局,无非是仗著朝廷还不知道东关城失守的消息,和我军急於救援的心態,想诱援军入城,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我们。”大九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沉稳而充满力量。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邱副將涩声问道。
“容我想想。”大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瞄了一眼掛在胸前的m16,咬著唇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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