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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带著明显的不悦。韩蕾在屏风后软声解释:“是我不让她们进来的,我自己会小心扶著木桶,你別责怪她们了。”

赵樽却不理会,挥手让两名丫鬟退下,自己脱去外袍,快步绕到屏风后。

氤氳水汽中,韩蕾面颊緋红,双手下意识地护住高耸的孕肚:“你出去,我自己可以的。”

“我又不是不在家,哪能让你自己洗?”赵樽说著,上前一步强硬地將她打横抱起。然后动作极其轻柔的直到將韩蕾放入浴桶中。

水温恰到好处,韩蕾舒服地轻嘆一声。赵樽挽起袖子,自然而然地拿起帕子帮她擦洗后背。

“你现在身子重了,万事要小心。”赵樽的声音低沉温柔,却有些婆婆妈妈。“沐浴时定要有人在一旁伺候,若是摔著了,你让我……”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韩蕾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后怕。

韩蕾心中微软,却还是嫌他囉嗦,岔开了话题:“你们不是在议事吗?议得怎么样了?”

赵樽一边细致地为她擦洗,一边答道:“都商议好了。李元帅年事已高,此次又受了折辱,我让他別领兵了,就负责督建东关棱堡。杨少杰带领残兵镇守东关。至於冀州……隨后我会传信给肖正飞,让他带兵过来接管城防,重新整编冀州和东关军队。”

他嘴上说著大事,手上却不规矩起来。温热的大掌在她圆润的肩头流连,渐渐往下滑去。

韩蕾一声娇嗔,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洗就洗,往哪儿摸呢?”

“嘿嘿!”赵樽低笑出声,却不愿收回那不规矩的手:“这不是顺便的事吗?”他的目光炽热,在她莹润的肌肤上流转,“记得成婚前第一次撞见你沐浴,当时嚇得我手足无措。现在好了,可以大摇大摆地摸了。”

他的声音带著几分得意,凑近她耳边低语:“而且……你的身子丰润了许多,更是让我爱不释手。”

“討厌!”韩蕾俏脸緋红,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骆思韩,你打算如何处置?”

提到这个名字,赵樽的目光沉了沉:“过两日带著他一起进京,交给陛下处置。”

“进京?”韩蕾很是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他。“可你是藩王,不是说无詔不能进京吗?而且你现在还是……反贼。你就不怕……”

她的话还没说完,赵樽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著几分傲然:“怕什么?別说灯下黑,他发现不了我们,就算发现了,怕的也应该是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景帝。

韩蕾何其聪明,稍一想便明白了赵樽的意思。

朝廷派了十五万大军支援东关,又要时刻防备著苍州,肖正飞带兵攻打青州和益州,朝廷连京城的禁军都抽调了一部分去支援益州。

如此四面楚歌又兵力空虚,若此时赵樽出现在京城,怕的確实是景帝。

赵樽轻轻撩水,为韩蕾冲洗著如玉的背脊,声音柔和下来:“你如今身怀六甲,从苍州到冀州已经奔波劳累。我不想你再受顛簸之苦。等我们慢悠悠到达京城,你都已经七个多月了,若是再赶回去,万一在路上发作怎么办?”

他的考量全是为了她。

韩蕾心中有暖流淌过,现在她都快长成正方形了,確实不宜再逞强,於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赵樽一贯思虑宽广,她相信赵樽已做好了一切安排,一定会护她周全。

但她仍有不解:“那你为何一定要將骆思韩交给陛下处置?”

赵樽的目光变得复杂:“东关的將士们都恨不得活剐了他。骆思韩的结局最终逃不脱一个『死』字,若在我手上处置,我怕自己下不去那手——他毕竟是骆伯伯的儿子。”

他的声音低沉,“既是两国交战的俘虏,交给陛下处置比在我手上合適。若处置时我们还在京城,至少也能代骆伯伯一家去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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