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赵樽只确认了韩蕾有没有被利箭所伤,便转过头去了,并未第一时间注意到韩蕾的后续动作,以及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并非源于惊吓的异样迷茫与恍惚。
箭矢穿破了韩蕾胸前的衣裳,却未能如刺客所愿透入肌骨,而是发出一声脆响后,箭头仿佛撞上了什么坚不可摧的屏障,力道被瞬间抵消耗尽,精铁打造的箭头甚至因这巨大的撞击力而微微扭曲变形,最终无力地挂在了她被茶水泼湿的衣襟之上。
韩蕾松开捂着胸口的手,缓缓低头看向那支挂在自己衣襟上、尾羽还在微微颤动的小弩箭。一股莫名的细微眩晕感,如同地下暗涌的寒流悄然袭上她的脑海,让她眼前出现了瞬间的模糊。
而此时的赵樽正用力将瘫软的长乐郡主拽到身前,另一只手粗暴地一把扯下了她脸上那方面纱。
面纱飘然落下,露出一张沾染风霜却的脸庞。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怨毒与彻底的绝望。
“长乐?!”
竟然是长乐郡主?
赵樽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厉色,被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如同万年寒冰的杀意覆盖。
赵樽想起了之前长乐郡主与魏成超合谋绑架韩蕾的事,当时念及韩蕾并没出什么大事,所以未取其性命,只是对她小惩大诫,在山上关了两月有余。
没想到,她竟然又变本加厉,直接在此等场合行刺!
赵樽怒不可遏。
新仇加上旧恨,尤其现在朝局未稳的非常时期,任何敢于挑战皇权、威胁韩蕾安全的隐患,他都必须要彻底、无情地铲除!绝不姑息!
而长乐郡主见自己身份彻底暴露,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她一边挣扎一边哀求,妄图能侥幸说脱:“赵樽!陛下!是我,是我啊长乐!你……你听我说……”
她妄图以那早已消磨殆尽、甚至从未被赵樽放在心上的所谓“旧情”来打动他,寻求一线渺茫的生机。
“闭嘴!”
赵樽根本无心、也无比厌恶听她这些令人作呕的辩解,怒声呵断,声音冰冷如铁,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在他眼中,此人屡次犯禁,心思歹毒,更一次次危及的韩蕾性命,简直罪大恶极。
赵樽甚至都不愿拷问长乐郡主是否还有同党,猛地松开钳制她的手,动作流畅而决绝地从腰间拔出手枪。
冰冷的金属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长乐的心口,扣动了扳机!
“砰!”
突如其来的枪响,在相对安静的店铺内显得格外刺耳骇人!在场的百姓们本就惊魂未定,乍一听到枪响,他们再次发出恐惧到极致的惊呼,纷纷抱头蹲下,瑟瑟发抖,不敢再看。
长乐郡主身体猛地一震,胸前瞬间爆开一团刺目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