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些人,若不是他,他的儿子怎会为避祸避回汝南,以至感染风寒之后无医可用?
赵治似乎看出了父亲的不甘,披着衣服艰难起身,在小厮的帮助下坐到父亲身边,轻声安慰道:“父亲,历来死于伤寒者数不胜数,儿子能活到此时,已经是先祖和父亲庇佑了。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赵长舆袖中的手指捏紧,心中不甘至极,面上却一派坦然,颔首道:“你说得对,你曾祖、祖父皆无愧于天地,有功于社稷,我虽不及,却也从未害人,我想这不过是上天考验你的身体和意志,只是小小风寒而已,你安心修养,大夫已经开了药,吃下三服药便可见效果。”
就算三服药后没效果,他也要赵治认为有,他不信斗不过老天。
赵长舆强硬的让人扶赵治回房休息。
赵治一肚子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只能默默地回去躺着。
连着吃了三天的药,赵治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只不过减缓了他死去的时间罢了。
赵治觉得很冷,明明是夏末,赵长舆只着清凉的夏衣,他却盖了两床被子却还觉得寒冷。
赵治终于忍不住再度开口,“父亲,儿子已没有多少时日了,我想请托您三件事。”
赵长舆终于不再拦着赵治开口,坐在床边默默垂泪,半晌才哽咽道:“你说。”
赵治轻声道:“这第一件便是请父亲保重身体,便当是送祖母一样快乐的送儿子离开,好不好?”
赵长舆扯了扯嘴角道:“外头的人听了这话,只怕以为我大不孝。”
赵治轻笑道:“父亲素来通透,生死这事既不能更改,不如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