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圈,其实该泯灭的痕跡都毁的差不多了,李为舟身形一顿,便出现在了京城。
司徒老丈人那边,李为舟没有出面,只是在老头儿书房里,留下了一封司徒晴月的亲笔信,和一张她的相片。
他躲在暗处,以神识观察之,见司徒浩然回来后,读信时虽然面色依旧平静,可眼神明显波动剧烈。
而拿著那张照片,也是反覆看了许久许久,才收了起来,继而面色大变……
显然,他想到了什么……
……
朱雀大街的青石板路被车轮碾出浅痕,却被洒扫得一尘不染,连缝隙里的尘土都被剔得乾净。
自街口往朱衣巷深处走,越靠近最里面那座气派府邸,车马便越密集。
文官的乌木马车漆得油亮,车帘绣著缠枝莲纹,隨从捧著锦盒跟在一旁。
武將的高头大马拴在街边的拴马桩上,马鬃梳理得顺滑,鞍韉上的铜饰在日光下泛著明光……
王家府邸占了朱衣巷整整大半条巷,朱漆大门宽阔,门楣上“丞相府”三个鎏金大字由翰林院大儒亲笔题写,笔画浑厚,透著股非凡的气势。
大门两侧立著八名身著玄甲的侍卫,腰间佩著宫廷护卫才会佩戴的“羽林刀”,个个目光锐利如鹰,但凡有人靠近,都要先递上帖子,经门房查验无误后,才能由僕从引著入內。
此刻门房正忙得脚不沾地,手里的帖子迭了厚厚一摞,有“吏部尚书”的朱红大印,有“镇北將军”的虎符印记,还有各地藩王派来的使者递上的鎏金帖子。
他一边喊著“李大人里面请,王丞相在正厅候著”,一边接过隨从递来的银锭,塞进袖袋里,脸上堆著諂媚的笑,却在转身时飞快地收起,只留下对下人的冷脸。
这便是后族王家如今的气派,连门房都比寻常官员的僕从多三分架子。
李为舟倚靠在街角的茶肆二楼,隔著窗欞望著这热闹景象,看的乐呵。
忽地想起了一齣戏,《满床笏》。
吏部尚书下车时,王家的嫡子王恆亲自出来迎接,两人手挽著手往里走,嘴里说著“太后娘娘近日身子安康,还念叨著尚书大人的墨宝”云云。
又看到镇北將军牵著马,与王家的小公子说著“栈道的事,还得靠王家在太后跟前美言,若能把青州城一併收回来,將军府定有重谢”。
茶肆里的茶客也在低声议论,声音压得极低,却还是飘进李为舟耳中:“听说今日王家设宴,是为了庆祝王家老爷升任右相一事,嘖嘖嘖,才两年光景吶……”
“可不是嘛,太后娘娘护著娘家,连小皇帝都管不了,王家现在是文官武將都巴结,谁敢惹?”
“唉,之前齐王府还能压一压,可现在……如今京城这边就剩个司徒大人,孤掌难鸣啊……”
李为舟端起茶杯,品味著人间烟火气,想著今日能有多少人过来拜门。
要是一次杀光了,不知道明儿上朝时,还能不能凑齐人手。
无所谓了,这些王八羔子,死光了对江山社稷黎庶万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正想著,府里突然传来一阵丝竹声,伴隨著阵阵笑声,显然宴席已经开始。
门口又停下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帘掀开,下来一个穿著蟒纹锦袍的中年男人,旁边有客人惊呼,原来是楚王世子亲至。
李为舟一边啜饮著清茶,一边继续等候。
他瞥了眼宫城方向,靠,那个骚太后,大白天的就招护卫乱搞。
玛德,太骚了。
也罢,临死前,且多爽一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