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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歌词所说:

【有人问我/我就会讲/但是无人来/我期待到无奈/有话要讲/得不到装载/我的心情犹像樽盖等被揭开/嘴巴却在养青苔/人潮内愈文静/愈变得不受理睬……】

所以许立志的诗歌看似只是在宣泄自己或者流水线工人这个群体的痛苦,但同样击中了许多人的内心。

第一遍读到【每当我打开窗户或者柴门/我都像一位死者/把棺材盖,缓缓推开。】时,这些《青春派·非虚构》的读者,可能还抱有一种猎奇者的心态,试图从被许立志的诗歌撬开的缝隙里,窥探一群被普遍视为“失败者”的年轻人的生活。

但是读到第二首、第三首、第四首……的时候,这些读者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揪住了。

他们被诗歌锋利的语言割伤了。

一句诗,就是一道伤口。

当读到【今天的劳动不要太重/时间不要太长/否则,跨出这道门槛/至少需要一百年的勇气】时,一位在燕京刚刚工作两年的白领合上杂志。

他望向自己租的小出租屋的窗户,那里看不到天上的月亮,只能看到别人家抽油烟机的排烟口。

这时已经快晚上11点了,而他半个小前才到家。除了在公司加班的因素外,还有漫长的通勤距离。随着这座城市越来越大、越来越富丽堂皇,人们对交通距离的忍耐程度就越高。

现在的这间小屋子要掉他3分之1的收入来支付租金;即使如此,他还要12分之1的生命在通勤往返的路上。就这样,同事们还表示羡慕——因为他们有人住得更远。

许立志的诗歌忽然让他觉得自己其实和这位诗人的日常生活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在打螺丝,一个在做报表。

可是这样被绑在两点一线间的生活,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呢?

而读到【我只盼望每月十号那张灰色的薪资单/赐我以迟到的安慰/为此我必须磨去棱角,磨去语言/拒绝旷工,拒绝病假,拒绝事假/拒绝迟到,拒绝早退……】时,一个在重点中学工作的老师兼班主任合上了杂志。

她看了看自己的书桌,上面堆满了了作业、教案、工作总结、班会方案、家校联系记录……

身边的丈夫已经睡熟了,发出微微的鼾声;她只能点一盏不明不暗的孤灯,就连给学生打勾都不敢太用力。外屋则是婆婆带着孩子在睡觉。

她想到了“太阳下最光辉的职业”“班主任绩效根据学生月考成绩浮动”“刘老师,我孩子就拜托你了”“读再多书有什么用,还不是当老师赚死工资?”“我爸爸在广东打工,回不来,我奶奶可以吗?”……

许立志的诗歌让她觉得生活的意义忽然被抹去了,一切都只剩下灰色的复调乐曲在无止尽的循环,只有看到工资的那一刻才有一声重音。

她无言地摇摇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想把这些杂念驱离大脑。

……

然后几乎所有读者都发出了一声怒吼:“《青春派》太不做人了,有这么给人找堵的吗?”

许立志的诗歌像一把从他自己身体里面抽出来的匕首,带着淋漓鲜血,又残忍地挥向了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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