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轮相撞的巨响震耳欲聋,如同平地里炸开一声焦雷。劲风以两人为中心轰然吹开,翻飞的烟尘四下散去,让人睁不开眼睛。
剑剧烈弯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杨过双臂骨骼咯咯作响,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再也抑制不住,自嘴角汩汩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但还是奋力卸去飞轮上的劲力,猛然将飞轮挑飞。
忽见一道人影闪过,正是金轮法王一跃而起,抓住了被杨过挑飞的四轮,随后双手各持银、铜双轮,向着杨过再次兜头斩下。杨过只能硬接,双膝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全靠一股不屈的意志死死撑住剑柄,剑身再次死死抵住那势若万钧的飞轮。
但此时的飞轮被金轮法王握住,可不比刚才,轮上传来的内力如同实质的海潮,一波强过一波,汹涌压来,要将杨过彻底碾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立判的关头,金轮法王那紫红威严的面庞上,陡地掠过一丝极其怪异的青灰之色!他那摧山坼岳的雄浑的内力,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这凝滞细微如发丝断裂,寻常高手根本无从察觉。然而杨过所使乃是“独孤九剑”,最擅捕捉的便是这电光石火间的破绽。
杨过眼中神光一闪,福至心灵。他口中发出一声低吼,身躯借着飞轮下压的万钧之力,诡异地一旋、一扭、一弹。长剑顺着轮缘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剑上承受的浩瀚压力被这巧妙至极的旋转卸开了大半。
剑光如挣脱枷锁的毒龙,挣脱飞轮的碾压,乘着法王那内力运转骤然生涩的罅隙,以“破掌式”中至快至险的进手招式,疾若奔雷,直刺法王咽喉要害。剑锋破空,寒气砭骨!
就在那凌厉的剑光即将划破金轮法王喉头的一刹那,金轮法王魁梧的身躯猛地一个剧烈摇晃,整个人横飞了出去。但他面上青灰之气大盛,眼中神采骤然涣散,拼尽全力躲闪后也再无余力维持住身形,轰然倒地。
剑尖终究是于毫厘之间,在金轮法王脖颈上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一滴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金轮法王伸手在喉间一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居然受伤了?不对,他的内力怎么会突然消失?!
金轮法王立即默运功法,但刚才内力突然消失的异状仿佛是一场错觉,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力运行通畅无阻。最终,他只能归结于之前为给两个徒弟疗伤,耗费了太多内力,所以临到动手时才会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唉!自矜胜法,忘失密意!”金轮法王站起了身,掸了掸袍子的上的尘土:“这一局,是我输了。”
听闻金轮法王认输,在场的江湖人士轰然叫好。一时间,欢呼声沸反盈天。
杨过踉跄一步,拄剑而立,胸膛剧烈起伏,汗透青衫。他望着法王灰败且遗憾的神态,握剑的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王静渊看见杨过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赌狗、钓鱼佬、网瘾少年,是如何陷进去的?当然是从第一次感受到正反馈开始的。
若是赌狗第一场就遇上高进,钓鱼佬初次出击就跑去死水区,网瘾少年第一次撸就遇上了冠军队伍开黑炸鱼塘。那他们还会陷进去吗?
杨过此人自卑自傲,现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时。强敌来犯,自己不被人看好地当作了下驷。自己却因为身负神功,险胜强敌,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