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没有寻常物件,唯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桃树虬结而立,几乎遮蔽了大半个院子。
此树树干粗壮,树皮沧桑皲裂,显然年岁已高。茂密的枝桠上,一颗颗或红或粉的蜜桃缀满其间。
树下放着一张竹制的破旧躺椅,上面歪靠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双目浑浊无神,正懒懒地晒着太阳。
那果农介绍道,
“官人您瞧,就这棵!这就是我家的老桃树。”
他指了指躺椅上的老人,“那是我爷爷。”
接着又带着点自豪解释,
“这树可有来历了,听爷爷说,是他年轻时候,从那边两界山里带回来的老桃树根,就栽在院里,一年年长,一年年开结果……这一算,怕不是得有小百年光景喽!”
陈光蕊心中微动,目光扫过那老树,最终落在了那行将就木的老者身上。
他点点头,从腰间取出一枚沉甸甸的当百大钱,这还是陈安给他留下的,他将大钱递到果农手中,
“好,好树结好果。这钱你拿着,烦请为我多摘些顶好顶甜的桃儿来。”
那果农接过那枚锃亮的当百大钱,眼睛都亮了,笑得合不拢嘴,迭声道,
“哎哟,谢官人,谢官人,您稍待,稍待,这就去挑最大最红最脆的桃给官人您摘来!”
说罢,立刻手脚麻利地跑去树下张罗起来。
而陈光蕊站在院子中,看着这棵大树。
然后,他缓步走到躺椅旁,在老人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他望着老者的脸庞和双眼,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醒了什么,
“老人家,”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这桃树……真好。听说,您年轻时候常进两界山里头?”
躺椅上的老人似乎没听见,眼皮都没抬一下,还在桃树下晒太阳。
那老人,看着年纪已经大了,对于周围的事物也都没了兴趣,在阳光下安详的躺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来人,也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